第十七章 偷襲(1 / 3)

她後背中間有三道明顯的抓痕,最深的一道劃破風衣、羊毛衫和內衣,在皮膚上留下淺淺的血跡,從痕路和力道看,應該被尖利的爪子所傷。

錢伯斯鐵青著臉端起槍一言不發往黑暗深處走,章藹和急忙拿手電為他照明,兩人四下巡視了一圈未發現異狀。

方舟問林春曉:“瑟曼倒下去瞬間,你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異常?比如風聲,其它響動等等。”

“當時我們摸索著走路,我說不能再走了,前麵是懸崖,就在這裏解決吧…….我確實不知道…….”林春曉雙手掩麵說不下去了。

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了,之前我們四個在那邊商量時也有人拍了我一下,我還懷疑是方舟呢。”

方舟立即拉起我仔細看看後背,鬆了口氣:“還好…….可同樣在暗處,為什麼你僅僅被拍了拍,為什麼林春曉沒事而瑟曼遭到重手?”

“也許開始隻是試探,”尹師兄道,“或者因為你在旁邊,它害怕男性,至於林春曉與瑟曼,它隻能選擇攻擊一個,這是概率問題。”

“若害怕它就不敢出手了,” 方舟伸出三個手指在空中模擬一抓,“概率之說或許有道理,我們要確認的是,它是什麼動物,這種襲擊行為是有預謀還是無意識,它是否始終盯著我們?”

“如果有這麼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東西跟著就太可怕了。”尹師兄打了個寒噤。

章藹和細心地為瑟曼敷上外傷藥,然後喂讓她吃安眠藥,不時輕聲安慰。林春曉配了幾種草藥遞過去,錢伯斯婉言謝絕,神情間分明不相信這些草能起到治療作用,她很沮喪,賭氣將草藥往小背簍裏一塞,嘴唇噘得老高。我悄悄勸解說別說你,不知有多少有名氣的中醫在歐美吃癟,更有甚者被告上法庭官司纏身。她好奇地問原因,我歎了口氣道這就是東西方文化和觀念的差異,西方人講究量化、精確、可控,象你東一把西一抓湊起來的藥,沒經過消毒處理,與人家看在眼裏就不放心,哪敢使用?她很不服氣,在我耳邊嘰哩咕嚕說了許多。

瑟曼平靜下來後閉上眼靜靜思索了會兒,突然睜眼道:“我的包沒了。”

不錯,瑟曼肩上一直挎著個小包,寬底窄口,式樣很別致。

方舟問:“裏麵有重要物品嗎?”

“生活用品,大都是女士用的,象鏡子、梳子、紙巾之類,” 章藹和道,“據我所知,猴子有搶遊客東西的習慣,昨天我們也被襲擊過,你們認為有無可能猴子在搗亂?”

尹師兄道:“瑟曼被襲擊的地點離懸崖不過十多米,隻有猴子才能停靠藤枝樹木上下自如。”

“但猴爪沒有這麼大的勁道,一抓之下抓破幾層衣服,而且搶遊客東西是在風景區,那裏的猴子被慣壞了,真正山裏的猴子其實對人很畏懼,不可能主動攻擊。” 方舟道。

錢伯斯伸手在瑟曼背上撫摸幾下,緩緩點頭:“是這樣,昨天章看到幾隻猴子攀在峭壁,順手撿了塊石頭打過去,這才導致它們圍上來拉拉扯扯。”

我補充道:“拍在我身上的一下也很重的,比猴爪大而且厚實,就象普通人的手,所以我才以為是方舟。”

“會不會是鬼?”林春曉冒了一句。

眾人皆遍體生寒,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篝火旁這些人自然都是無神論者,不相信現實生活中存在鬼,可錢伯斯等人心中真的有鬼。因為他們的目標偏偏與越巴族數百年來曆代首領的葬身之地重疊在一起,進死人墓拿東西,心理上多少有些陰影,這與科學無關。從另一層講,深不可測的長暉山區,藏龍臥虎,說不定就能冒出個誰也不認識的猛獸,人類自以為已經征服了自然,實際上大自然蘊含的秘密遠遠超過人類所知掌握的。

章藹和一反溫文爾雅的態度,喝道:“不要胡說。”

林春曉將嘴一扁,不理他。

錢伯斯在包裹裏取了枝手槍遞給尹師兄,吩咐道:“從現在起,大家都坐在篝火旁,不能擅自行動,不管有什麼生理需要隻好忍著,再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

我半真半假道:“為什麼不發槍給方舟?這可是歧視行為呀,錢伯斯先生。”

“因為我對他不熟悉,還沒有建立起足夠的信任,”錢伯斯倒很坦白,“我、瑟曼都會用槍,尹和章稍稍懂一點,四支槍足以對抗任何猛獸。”

山裏夜間風寒入骨,幸虧我們準備了充足的幹柴,源源不斷投進篝火。除了瑟曼在藥力作用下沉沉入睡,大家環坐在篝火周圍,雖然疲憊不堪卻毫無睡意,提心吊膽地不斷四下張望,唯恐再次遭到襲擊。相比小木屋那一夜,這次更讓人心慌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