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斯轉過來,鄭重其事地發了支槍給方舟,小聲道:“瑟曼、方,還有我,分三個方向靠過去,在山洞前麵三米的石頭後麵做準備,章和尹向前六米,等我們就位後同時打開手電筒,接著我和方站到洞口正對麵,瑟曼負責側麵接應,沒問題方就上前配合我們進洞,否則……”他頓了頓,“先發製人,開槍!”
尹師兄猶豫道:“槍聲會引來直升飛機…….”
方舟道:“隻要我們行動足夠快捷,完全能在直升飛機趕到之前躲進洞。”
瑟曼目光犀利地掃了我和林春曉一眼:“兩位就在原地,最好不能亂跑。”
我很乖巧地連連點頭。
眼下這態勢,一無武器二無手電筒三不認識路,亂跑豈非和自己過不去?
他們又相互約定了一些行動細節和步驟,錢伯斯手一揮走在中間最前麵,尹師兄和章藹和跟在後麵,方舟在左,瑟曼在右,五個人一齊貓著腰逼近山洞。
盡管錢伯斯對方舟極度不信任,但生死關頭也不敢將希望放到尹師兄和章藹和兩個書生身上,寧可冒險選擇方老師。
我緊緊盯著洞口,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
洞裏會有什麼?
不可能是狼,也不可能是虎或其它動物,因為野獸都怕火,更不要提自己弄出火光。
是女野人嗎?但願不是,我不想看到全世界科學家夢寐以求的活標本死在他們槍口下。
或者是琛哥,他運氣不好躲進去休息,不過按理說他沒那麼傻…….
倒有可能是陳長老…….
正在胡思亂想,猝然發生了意外-------
最前麵的錢伯斯突然慘叫一聲,撲通摔倒在地,緊接著瑟曼、方舟都大叫著倒下,尹師兄和章藹和站在中間驚慌失措,傻乎乎舉著手電筒不知如何是好。
“師兄快退……”我站起來提醒尹師兄,話才說了半截嘴裏忽被塞了個滑膩粘軟的東西,緊接著一隻鐵鉗般的胳臂將我攔腰一夾,快速向後退。我雙腳拚命撐著地試圖反抗,那人手臂間更加用力,力量之大仿佛要把我的腰勒斷,我悶哼一聲,渾身力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看林春曉,同樣也被挾持著,她焦急地看著我,眼淚嘩嘩直流。
尹師兄發現我們被劫,叫了聲什麼,轉身追了幾步,然後洞口邊響起一聲槍響,尹師兄踉蹌幾步倒了下去,然後章藹和身體劇震向右側一歪。緊接著不知是誰站起來舉槍回擊,洞口外麵槍聲大作,火光一片。
“尹師兄……”我心中慘烈地叫了一聲,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三年研究生生涯,接著一起攻讀博士,我們之間雖沒有結出愛情的花朵,然而在我心中始終將他當作大哥哥,那是比師兄妹更近一層的特殊關係。
可是我竟然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槍殺!
尹師兄!
那人拖著我和林春曉向後急速後退,一路上腳踝間忽兒絆到藤蔓,忽兒扯動野草、樹枝,忽兒撞著石頭棱角,他毫不在意,無論遇到什麼阻礙力道都不減半分,在濕滑的山地上一直倒退著走了十多分鍾,拐過一道山坳,直至青褐色山壁前,他抬腿將厚厚的藤蔓撥拉幾下,露出個十分隱蔽的洞口,裏麵空間並不大,隻有七八平米左右,洞內石壁上亮著兩盞油燈。
那人將我們往地上一甩,拍拍手,好象扔的不是人而是兩個麻袋。
琛哥。
隻有琛哥才會不解風情,不知憐香惜玉。
他逃跑後與陳長老取得聯係,利用熟悉地形和善走夜路的優勢打了個漂亮的殲滅仗。
林春曉用力搖擺頭部,“嗚嗚”出聲,示意琛哥取出塞在我們嘴裏的軟乎乎的東西。琛哥麵無表情倚在石壁上,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的救命恩人。
他沒有自己的思維,他隻是陳長老手下一條忠實可信的走狗,從來不做陳長老沒有布置的事。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陳長老急衝衝提著槍進來,渾身上下滴滴答答全是水,頭發淩亂,還微微有些氣喘,象是經曆一場艱苦激烈的拉鋸戰。他坐到離我們兩三米的石頭上,仔細打量我和林春曉一番,突然爆發出一陣得意暢快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