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謝謝。”聶曦歉然看著他,“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沒事。”洛承雲莞爾,“要處理的政務多到了一定程度,反倒不是那麼著急了,總歸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你是這個國家與我的大恩人,自然是你的事情更加要緊。”
“說恩人什麼的就生分了。”聶曦笑笑。
“聶姑娘為什麼會過來,原因我也能猜出個大半了。”吩咐宮人上茶,洛承雲引著聶曦落座,開門見山道,“是為了來問我當日虞山上發生的事情吧?”
“正是。”聽他提起正事,聶曦也嚴肅起來,“還有,我也想知道鏡心和陸夙又去了哪裏。”
“其實說來慚愧,你所希望獲取的信息,有一半同樣是我不得而知的。”洛承雲歎了口氣道,“我被攝心琴禁錮神魂太久,解除之後,身體和精神也都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強撐著爬上山頂,完成祭拜之後,我已經到了極限,哪怕知道後來意識到這是鶴見設下的陷阱,也無力去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直接昏了過去。”
“這也不怪你。”雖然有些失望,但聶曦還是表示了理解。
“不過,”洛承雲頓了頓,話鋒一轉,“關於陸夙前輩與劍靈的去向,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他說著,拍了拍手。一名宮人立刻走向對麵的屏風,從後邊取出了兩把劍,雙手捧至聶曦麵前。
一把是鏡心,另一把則是去虞山之前,陸夙交給她的那把暗紅色長劍。
“我是被陸夙前輩叫醒的。”見聶曦不眨眼地盯著那兩把劍,洛承雲繼續說道,“他沒有和我過多交談,隻是將昏迷的你與它們一同托付給了我,並且說鶴見已死,就離開了。”
“他的情況怎麼樣?”聶曦終於移開了目光,看向青年。
洛承雲眼神一閃:“隻是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聶曦輕出了一口氣,“他有沒有提起一個臉上帶有刺青的男人?”
“那倒沒有。”洛承雲搖頭。
“鏡心一直沒從古劍中出來?”
“是的。”
聶曦深深地吸了口氣。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沉默半晌,她站起身來,拿起那兩把劍,向洛承雲笑了笑,“我先回去了。”
“有什麼需要,盡管向我和明緋提出來。”看出她現在有些心不在焉,青年體諒地沒有多做挽留,命人送她返回住處。
注視著少女的背影,洛承雲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
他想起了那一日在虞山,自己醒來時看到的情景。
男人衣衫血跡斑斑,一身的殺伐之氣,金眸凜冽,讓人不敢直視。
但他望向懷中少女的目光,卻又溢滿了溫柔,仿佛在注視著獨一無二的珍寶。
然而,在下一刻,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要告訴她實情。將來,也不要再在她麵前提起我的名字。
想到這裏,年輕的新君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歎息。
“陸夙前輩……這樣,真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