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醜

高鐵在軌道上飛馳著,目的地北京,不久後將衝破那道無形的界限,帶領我回到北方的懷抱。整齊的嫩綠色的稻田在窗外向後退去,夕陽色的光線把我手的側影照得十分分明,讓人忍不住感歎還是南方暖和。現在還沒過年,我老家的田地定是光禿禿一片。

這是一場夢,終會離開,隻愛夢中的人。

二月九日

距離公布入圍名單過去了十四天,我終於出發,想起那句:“我要起身走了,於是我會有安寧。”

二月十日

這次去上海坐了整整二十個小時的臥鋪,十號早上醒來時打開平板電腦,發現才四點多。從上鋪爬下去,發現已經到了浙江。

睡了一覺,就從北方跑到了南方啊。

親愛的,我告訴你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到南方你相信嗎?

我看著窗外的景色,似乎真的有很多不一樣,但又說不好究竟是哪裏不一樣。

快到上海時,我開始聯係之前約好要來接我的陳培芬(奔奔)。奔奔姐可以說是我最早認識的新概念圈子裏的人之一。

我和我爸下車後,兩個有方向感卻不認識路的人憑著感覺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出口,給奔奔姐打了兩三個電話都說不清在哪兒,後來幹脆說她們不要動,我和我爸去找她們。幾乎是繞著上海站轉了半圈,我們終於走到了約定的地方。

我給奔奔姐打電話說:“我到了。”她說:“是嗎?你是哪個?”我爸突然拍拍我的肩讓我往後看,我就看到了一個戴著帽子、長發飄飄的姑娘和一個短發的妹子——陳培芬和呂夢婷。我激動得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奔奔姐。

這是我在新概念擁抱的第一個人。

然後我們四個人就坐地鐵去海友酒店。後來我才知道夢婷是上一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的大神。奔奔姐在擁擠的地鐵中小聲地對我說了句“你好乖哦。”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我就是第一次見她們羞澀而已,當然了,我本質就是很乖的,沒錯。

從靜安寺地鐵站出來就是久光百貨,我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到了海友酒店訂好房,卻被告知暫時不能領房卡,於是夢婷先去奔奔姐的房間換衣服,我則和我爸出去了。

我和我爸去附近的報刊亭買了份上海地圖,之後就去了城隍廟。在城隍廟燒香時,煙灰飛進了我的眼睛裏,刺得我直流淚。下午又去了同濟大學和交通大學,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坐地鐵往回走。領了房卡,爬進308,累得我隻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睡醒後,“李超叔叔”在群裏叫我去319。我到樓梯口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生蹲在那裏,心有疑惑,卻仍是堅定不移地跑向319,敲敲門,沒有回應。剛才那個男生走過來說:“裏麵沒有人的。”我:“呃……”他又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到底是剛來這裏的小新人,本來見了生人就不好意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知道啊……”他又吸了口煙說道:“剛才誰叫你來的?”我趕緊翻聊天記錄。“是你嗎?”“不然呢?”從那時起,“李超叔叔”就展現了他邪惡的一麵,當然,這個家夥再邪惡我後來還是一直信任他,不知道為什麼。

之後“李超叔叔”就把我帶到大廳了。大廳裏椅子擺得很亂,有幾箱打開過的純生啤酒,空氣裏都是酒精和香煙的味道。這裏的人我都還不認識,“李超叔叔”隨便指了兩個男生,我就坐過去了。後來宋群群也過來一起聊天。我、林言、劉存強、群群就是那時候彼此認識的。

我的臉比較顯小,他們就猜我是不是B組的,一問我,果然被他們猜中。四個人聊現狀,聊文學,聊電影。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他們三個叫什麼名字,隻覺得他們不是A組就是C組的年齡,自己一個高一的新人能坐在這裏和他們平等地聊這些,挺好。(其實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對吧?我都知道的。)

後來又見到了莞清、夏寶貝和扶堯。

忽然不記得誰說了句,“還沒見過喬木呢。”另一個人指著恰好從我們身後一閃而過的一個背影說:“那個就是啊。”不久那個背影從廁所裏出來找我們。劉存強以喬木老鄉的身份自我介紹後,他們三個她都認識了,又問我是誰。我說:“你猜啊。”她猜了兩個都不對,說她真的想不起來了。我決定給一點提示,可是喬木還是想不起我的名字,我隻好告訴她。這時一個男生走到喬木背後,我的背後有人喊他方老師。我心裏“咯瞪”一下,那個男生就是方嘉英嗎?如果有一個和我一樣關注過漫客小說繪MKT3的忠實讀者坐在那裏,一定會明白我那一刻的心情。

回了趟房間後我去四樓見同省的高三的騰菲姐,同時見到了和她拚房的小碗。雖是第一次見麵,可是我開啟了自來熟模式,總有話說,說到後來三個人下了大廳。分開後我又去見胡馨媚。

我和胡馨媚兩個人走到三層發現很熱鬧,又碰見了李超。他指著圍了好幾個人的打開的房門說,大神曲瑋瑋在呢。我讓他過去問是否可以簽名時,曲瑋瑋卻已經走了。莞清、夏寶貝、夢婷和一個高個子姑娘也在。後來不知道聽誰說了句阿柔,我小聲問那個高個子的就是阿柔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我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你是阿柔嗎?”“我是啊。”“你終於來了嗎?對啊,

我來了!”

一群人興奮地互相簽名問候,然後彼此擁抱。

這時方老師打著電話走來,李超說方老師簽個名吧,隻見方老師沒聽見似的又打著電話走了……我默默說了句,好高冷啊……

我刷QQ的時候看到天天說她已經在大廳了,便問有沒有人一起去見天天。李超說拿著本子去不好吧,於是我就把本子放在阿柔和夢婷的房間了,夏寶貝和莞清的也放回了316。

之前沒放假的時候我和天天就在微博私信聊過,對她的印象保持在之前看過的記憶裏。不過她叫我少女的時候很開心。後來又加了QQ和微信,總之一切交集都讓我期待著這次見麵。

下了大廳,一眼看到了她。夏寶貝、莞清、胡馨媚都說了自己的名字,我最後一個開口,說了一半,天天說,我知道。那一刻心真的暖了一下。後來天天在微信上說,怕我失望。我怎麼會失望呢,簡直高興還來不及呢。不知為什麼,天天就是讓我覺得好。喜歡,真的沒有道理。

大部隊一直很熱鬧地在大廳玩殺人遊戲,我不會,就一直沒去。隻聽見宋群群在那裏說“天黑請閉眼”,隻記得小菊花一直在群裏發每一輪的懲罰,隻看見過一次文豪的懲罰。因為裏麵太熱,我和胡馨媚出去吹風。那天之後一直沒有對她說,“親愛的雞肋,十號晚上有你的陪伴真好。”

二月十一日

早上醒得很早,之後便再也睡不著。

吃完飯後,我和我爸走到地鐵站拍了證件照,盡管後來根本沒用上。

回到酒店在大廳玩了好久手機,終於等到夏寶貝,然後和她一起去複印身份證。

等到十一點,大廳已經有很多人,一起開向巨鹿路。一路上也是一直和騰菲姐、林言走著。

到了逸夫職業學校門口,已經有一些考生和家長在等待。這時,隊伍就分散了,隻是約定集合時間。然後我就和他們一起去巨鹿路675號看《萌芽》了。

走了不多會兒就到了無數次在《萌芽》版權頁和《收獲》版權頁上看到的那個“巨鹿路675號”,如果那六個牌子旁邊不是各種爺爺奶奶和淩亂的盒飯的話,充滿文藝氣息的小院子還是超出了我的期待值。董卓帶好口罩,躡手躡腳地從後門的門縫溜了進去,但沒走幾步就被一個大叔發現了,又出來了。於是李超上場了。他抽著煙,很自然地往裏走,那感覺……巨鹿路675號絕對是他家後院……結果,又被那個大叔看見了。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李超不僅沒有走出來,還和那個大叔聊了起來,並且聊了很久。那一刻,對於“李超叔叔”不崇拜是不行的,有人說他果然是有閱曆的人,還有個男生說:“他不會待會兒就拿出煙來說你也來一支吧?”而我隻想知道他們究竟聊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李超終於往外走,而且還真的拿出了煙盒,結局也是猜得蠻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