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的時候,人群莫名地分成了兩撥,我們三個堅定地跟著其中一撥走了。夏寶貝和莞清本來是要跟著另一撥的,忽然眼尖看見我在這一撥,便向我飛奔而來,還說:“跟著你沒錯的。”忽然好感動啊,她們竟然這麼信任我。雖然我承認我是個有方向感的人,但還是很不好意思。一路上阿柔都在愧疚沒有接到夢婷,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好。
出去後,阿柔在講她和夢婷逛久光的事。記得來上海以前就對久光留下了“土豪”的印象,當然了,拜郭小四和喬木所賜。想想來上海這幾天我也是每天出入久光不下兩次的人呢……但是一次都沒逛過!完全是為了出入靜安寺站!
走著走著,忽然阿柔看著前麵說:“這些都不是我的上海,你們才是我的上海。”
我會告訴你,你知道嗎?這是幾天來聽過的最溫暖、最催淚的一句話。
其實我和上海有什麼關係呢?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我無非是作為一個遊人逛了逛城隍廟和外灘,無非是作為一個參賽者參加了新概念。如果新概念的複賽不在上海舉行,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來。但是我,來到這裏認識了你們。後來離開的時候我在虹橋說,我在上海的熟人,都不是上海人。
畢竟,你們才是我的上海。
回到海友的時候人不太多,碰到了禕可。她問我幾等獎,我不好意思地比了一個“1”,她說其實看到我的獎杯她就明白了。當時隻覺得,這姑娘真好看。
晚上的時候和我爸去了田子坊,如願以償地買到了明信片。
回到房間後,我翻著QQ列表,忽然看到一個人名,便點開。“方老師,我可是看著MKT3長大的。”其實我就是發發,沒想到他很快說他在大廳,我可以下去。
“下去可以有簽名嗎?”(我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現實的人的。)他說可以,於是我外套都沒穿就下去了。
推開門,方老師一下就扭過頭來,然後向遊戲區走去,告訴我等一下。我看見天天坐在他旁邊,便走了過去。“我想抱你。”“我也想抱你。”然後我就第二次抱住了女神。這時方老師回來了,我就說我走了。
走到拐角,他以為我也要去KTV,我說我不去,他便直接在拐角給我簽。中間我們說了說小說繪。寫完後,他指著他寫的那句英文問我知不知道什麼意思。方老師你知道我期中考試英語差點不及格嗎?所以,我隻好說:“我英語不太好……”“喜歡什麼,就要像什麼。”哦,我記住了。我拿過本子,向他揮揮手,說道:“大神再見。”
回去後我把五仁的信、簽名本又看了一遍,那種麵臨分別的不舍一點點浸入心頭。其實頒獎結束了,幾乎等於十七屆已經結束了。學校裏的一個學長在一個群裏唱《一生有你》,聽著聽著覺得心酸,又去QQ音樂下了這首歌來一遍一遍地聽。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二月十三日
一覺醒來,發現已經有很多人走了,還沒來得及和你們抱一下,真遺憾。
早上早早在大廳等歸辭,準備給她編麻花辮,她來了後我才發現她就是報到時借給我筆的那個妹子。你看,有的時候真的很神奇。十一號她借給了我筆,十三號我給她編辮子。所以不管地鐵站的售票機多麼“不近人情”,緣分這玩意我依然相信。
給歸辭編完辮子後和我爸去城隍廟還願,走在路上快要餓死了,坐到飯店裏卻又吃不下去。回海友時,在地鐵裏幾次幹嘔。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回去後,大廳裏人依然很少,我回房間放東西再下來時,隻坐著劉存強一個人。
“人……都不在嗎?”
很快林言也下來了。劉存強理了理箱子,就要走了。因為第一次來大廳就和他聊了天,所以盡管幾日來都沒怎麼和他說話,但還是有特別舍不得的感覺。我和林言跟他揮手,他也揮手。拉著箱子走到拐角,他又一次回頭,我舉著的手還是一直沒有放下去,於是他也再一次揮手。
給林言寫明信片的時候丁一下來了,找拚房的姑娘,當時五仁正在群裏和曲老師聊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我去320找阿柔和夢婷,黃明星也在。當時的我其實已經要走了,但還是想和他們再待會兒,糾結著不知道怎麼說再見。時間的秒針在心裏一格一格地爬,我還是走上前對阿柔說:“我要走了,抱一下嗎?”於是乎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她抱起來轉了兩圈……被放下的時候我想,北方的高個妹子真是怕啊,當然我也是北方妹子。
又和夢婷拉了拉手,和他們三個人揮手,說著明年見,我掩上了320的門。樓梯口碰見了禕可,要了簽名,說了再見。
我爸去退房,我去大廳,裏麵隻有三個人。我說了句再見,沒有聲音,我尷尬地說沒人理我嗎。雨馨抬起頭來給了我一個擁抱,說著明年見。
然後我就真的從海友走了。
幸運的是,這不是我在新概念的最後一個擁抱。
走之前一直和騰菲姐發短信,她說下午才走,正在外麵逛,準備回來,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現在。
剛過了一個路口,我就看到了幾十米外的藍色大衣,跟我爸說:“是運城那個姐姐。”而我爸還沒看清。越走越近,我也越來越確定。還有十米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跑過去抱住了她。“我走了。”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還好,還好。還好在最後的時候我還是碰見你了。如果我走得再早一點,或者你回來得再晚一點,是不是我們就見不到了。
分開後,我給我爸設想了一下,會不會剛好我們倆在這一側上地鐵她在另一側下地鐵,背對背錯過。說完後,我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是個爛梗。
買地鐵票的時候,我在想,這一次我是真的走了。
最後
在上海待了三天半,幾乎每天都是淩晨一點多才睡。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到南方,飲食不習慣,幾天來也根本沒有吃好。十二日中午在那家東北餃子館吃的蛋花玉米羹好吃得簡直讓我熱淚盈眶。附近還有一家山西手工麵一直沒有吃過,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樣子,明年一定要和騰菲姐來消費一下。
其實來了後認識的人不多,很多曾經知道名字的大神還沒來得及認識,也有很多人隻是幾麵之緣。這些天一直在糾結人名人臉配對的事情。
三天半,我收獲了一個證書,一個獎杯,一段記憶和一個列表。對,還多了好幾個名字:凍凍腰、腰子、圈圈棒都是我;唔,還有“李超叔叔”一直叫我小屁孩,林言一直叫我小孩子。
新概念最大的不同就是有這樣一群人在吧。和你們一起努力很好,和你們簽名很好,和你們擁抱很好。
這是一場夢,終會離開,隻愛夢中的人。現在的我已經回到了現實,飲食和睡眠也在漸漸調整回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感謝這三天半的記憶。不久後的我將回歸學校,回歸課本和試卷。我想,當我在上學路上發呆的時候,也許會想起和你們一起浩浩蕩蕩地從萬航渡路碾向巨鹿路;當我在考場上寫作文的時候,也許會想起十一號下午的那三個小時;當我翻開書店的《萌芽》時,也許會想起在漢庭和青鬆城四處要簽名。
有人說,最害怕“明年見”這三個字。可是我還是最想說這三個字,因為這是最真切的心願。不記得誰說過,可能這一次離開,有的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還有好多大神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來了。
回憶在心裏一幀一幀地旋轉,將我包圍其中。我很慶幸,我來過。
這裏是上海,有你們的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