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聖殿正中供奉著離火的火種,幽紫的火焰跳動著,時不時的勾起心底最深的魔欲,透過離火,巨大的盤龍椅上,盤著一隻黑龍,黑龍慵懶的閉著雙目,那粗壯的龍身宛如聖殿那十餘根天柱橫臥盤旋著。
樹妖鬼雄,恭敬的跪在下方,麵露難色的道:“啟稟魔君,屬下已找到梵音鈴,卻,卻未曾找到留惜姑娘?”
那黑龍的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隨後又閉上,鬼雄的手竟有些發抖。
盤龍椅上一團黑霧,從黑霧中走出一個紅發的男子,白皙的膚色,俊朗的輪廓,怎麼也難聯係到剛剛那條粗壯的黑龍。
鳳尊月緩步走了下來,周身的黑霧彌漫著危險的味道。
鬼雄恭敬的將手中的梵音鈴獻上,鳳尊月握在手中,想起那小丫頭,嘴角浮出一絲邪笑。
“屬下已盤問過易貨商人,這梵音鈴是在昆侖山下遊的溪邊撿到後,被那裏的村民賣到市集,後又輾轉到帝都的珠寶商人手中。屬下也曾調查過那裏的村民,並未遇到留惜姑娘,沿溪的村莊都已派人尋了半年有餘,幾乎是未找到任何姑娘的線索。”鬼雄一邊解釋一邊瞧著魔君大人把玩梵音鈴的手。
“下去吧!”鳳尊月有些不耐煩再聽到同樣的解釋,微眯起雙眼。
……
“把藥喝了吧,惜兒!”一碗濃濃的藥汁遞到麵前,不用嚐,光聞味道便知道一定奇苦無比。留惜接過男子遞來的藥碗,捏著鼻子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嗚……真的好苦!我要喝到什麼時候,我已經能動了?”留惜一麵抱怨,一麵抓起一顆事先為她準備好的梅子,放進口中。
“那你可想起半年前的事?”柳如風瞧了一眼躺在竹塌上的小丫頭,那嘟著嘴的愁苦模樣,便已知,她還是記不起來以前的任何種種,半年前,他在昆侖山一帶采藥,在溪邊遇到奄奄一息的留惜,便將她帶回了終南山醫治,柳如風是一個江湖遊醫,師承終南山,由於獨自帶著一個女孩不方便,便將她交給同門師妹照顧,半年過去了,她身上的傷是痊愈了,可頭上的傷,似乎沒辦法好的那麼快。
留惜把玩著她的手帕,上麵繡著留惜二個字,柳如風非說這是她的名字,她有時候想,如果這隻是她以前對手帕所繡之物的題字也說不準,再過個把個月,她完全恢複了,她就該離開這裏,回到昆侖去找她親人了,記不起她還有什麼家人,是不是這半年未見,已經當她……
終南山的夜並不寂靜,由於半年前,昆侖派幾乎被魔界一夜滅門了,各大仙派都時刻提防著魔界來犯,所以每夜都有值守的弟子沿山巡查。
終南山下的十裏柳林中,有一處別院,正是柳如風師兄妹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晚,西廂房傳來少女的囈語聲,柳含煙依稀聽見留惜喊了兩聲,便陷入夢魘之中。柳含煙趕忙推醒她,誰知留惜坐起身,竟抱著柳含煙哭了起來,好不傷心,這半年來,柳含煙一直被留惜的開朗活潑所感染,何時見過她這般模樣,就連睡在正房的柳如風也聞聲前來查看。
“師妹?”柳如風披著外衣,輕輕的敲了幾聲房門。
“進來吧,師兄!”柳含煙輕輕的拍了拍留惜,留惜這才抽泣著將外衣披上,坐在床邊發呆。
“惜兒,你沒事吧?”柳如風關切的問道。
“柳大哥,我沒事,剛剛夢見我從懸崖上掉了下來,不知為何,我好像突然覺得我的親人在找我,我失去的那些記憶很重要。你~~你能幫幫我嗎?”留惜捂著心口,悶悶的實在透不過氣。
柳如風與柳含煙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和含煙也算這世間醫術上的世外高人,留惜的體製似乎與常人不同,可這妖神鬼怪之說,確實有些飄渺,留惜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妖他從來沒見過,但如不這般解釋,似乎又解釋不通,“惜兒,你別心急,你頭上的傷似乎早已痊愈,但為何你至今仍想不起前塵舊事,柳大哥醫術粗淺,倒也一時半會沒有什麼法子。”
柳含煙抬目瞧向師兄,似乎欲言又止。
“煙兒,有話不妨直說。”柳如風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師兄,剛剛惜兒妹妹夢中喊了兩聲,似乎是對一個人的尊稱,怕是我們得去終南山重陽觀找那裏的扶乙真人,才能幫到惜兒妹妹!”柳含煙凝重的道。
柳如風和柳含煙齊齊的望向留惜,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柳如風也是早有此意。
“煙兒姐姐,我喊誰?”留惜即興奮又害怕,總算有一丁點線索了。
“你喊的是‘三尊’!”柳含煙肯定的道。
三尊?留惜努力的在回想……道教三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