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上的武器劃開表皮割開肌肉卡在人的顴骨上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孟佳看到的是孟耀寫滿了驚恐的雙眼還有顫抖的雙臂。
當她手中的撬棍被喪屍化的父親抓住,死死地往他的方向拖曳時,孟佳的腦袋一片空白,以至於連鬆手都忘記。這個時候,是哥哥衝到她身後撿起了地上的斧子,無所畏懼地朝著喪屍化的父親臉上劈過去才使得喪屍化的父親轉移了目標。
那猙獰的麵孔對著哥哥,那雙充滿了殺傷力的手朝著哥哥抓去,哥哥卻隻是使勁全力似的企圖把斧子從父親的臉上拔出……孟佳的眼中隻剩下這樣一個畫麵。
眼看著哥哥陷入這樣的危機,孟佳操縱著雙手握著的撬棍,朝著父親的腦袋打下去,她的口中不由啊的叫出聲來。
興許是因為她的這個力道,父親的身體一個踉蹌,而孟耀的斧子也在這個時候順利的拔了出來。
拔出斧子的孟耀趁機舉起斧子,大力的往父親的頭骨上劈去,斧子這一刻深深的陷入了他的頭骨裏。地上的人不動了。
孟佳剛想說,哥,爸他……
卻見到孟耀腳踩著父親的身體,借力拔出斧子繼續劈砍。
一下,兩下,三下,腦漿混合著血液隨著斧子的帶起飛濺而出,沾在了他們的身上。
整個屋子隻剩下利器將肉將骨斬碎的聲音。
孟佳再也忍不住了。手裏的撬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也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無神的注視著眼前的屍體,頃刻間淚流滿麵。
她想說,哥,夠了夠了結束了,已經全部結束了!
可是隨著唇的開合,卻沒有一個字能夠說出,全都化成了哽咽,讓她泣不成聲。
她隻能伸手拽住他的褲腳,可是顫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氣。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孟耀從狂亂中醒過來了。他不再看地上的那具屍體,當然,其實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過,因為從最開始劈下去的那個時候,他的眼睛已經可以說是目無焦距了。
清醒過來了的孟耀,低著頭看到了癱坐在他腿邊的孟佳,很狼狽的樣子。他又轉過視線落於自己身上粘上的液體,落於手中沾滿血跡的的斧子。
本就微微顫抖的手,一瞬間抖動得更加劇烈,他開始一個勁兒的後退,甚至一不小心將自己絆倒,摔倒在了地上。
孟佳擦掉眼中的淚水,看著孟耀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被他砍得麵目全非的屍體。
是的,麵目全非。可是,她知道,即使已經麵目全非,孟耀也不會忘了這張臉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就如同她一樣。
孟佳毫不懷疑,在看到喪屍化的父親的那一刻,她的心像一塊布,被剪開了一道口子。而當她舉起武器對準父親,當看到哥哥如此的模樣時,那道口子被生生撕裂了。
她問自己有多痛,她想說,痛到心坎裏了。
因為是這樣的痛,所以,孟佳漸漸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從指間開始退卻,僅僅幾秒鍾她的指間就變得無比冰涼。
顫抖的身體無法克製,流落的眼淚也無法克製,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每一次的哽咽不像是從喉嚨裏發出,而像是延伸到了肺部,使得她開始斷斷續續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