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生不斷的對我抱怨著季零寒的可惡,然後我隻能猥瑣畏懼的聽著,我怕她隨時可能將怒氣遷到我身上。我現在隻能安撫她的情緒,像知心大姐姐一樣,對她的述說表示聆聽,不時的還應該給予肯定的眼神。
“……所以,你想知道季零寒的什麼?”在她的一番完全沒有正題的抱怨之後,我突然聽到一句這樣的聲音。
“我想知道……”
“十七年前,如果我殺了他,章星就不會死,這裏的很多寨子也不會被燒,很多事情也不會發生……不會……”
得,再被她打斷一次。不過,看她一副脆弱怨婦的樣子,倒是減輕了我很多的恐懼感,此刻她就像一個絕望的女人。完全沒有攻擊力。我用背用力地抵著門以掩飾我正在開門的手。如果她想對我怎麼樣,我就在她施術前逃走。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上帝作證,我的聲音充滿了女性特有的溫柔,但也具備一定的傾向性。
她卻用十分怨恨仿佛我就是殺死她恩師的凶手的眼神看著我,那麼一瞬間,我差點想拉開門就直接溜了,直到,她開口說,“是因為……”
一根細小的針穩穩的插入了她的喉嚨。她瞳孔突然張到很大,然後,她的手遊向了脖子上那根針,她想拔掉,可是,卻馬上倒在了我的麵前。她連針都沒來得及拔,沒來得及。我四處環顧,以為自己能看到凶手,可是,什麼也沒有,隻有空曠的房子和越來越暗的光。
鏡生的方向,我幾乎是撲過去的。卻沒走幾步就倒在了地上,原來,我的腳已經發麻了。
眼淚,順著的眼角,流了下來。我不知道,原來,我的眼眶裏早就聚了淚水,隻是,鏡生死在我的麵前之後,它才流了出來。
……
我用很大的力氣很大的勇敢爬到了鏡生的屍體前:她臉色慘白,身上有一股綠色的氣體在一絲一絲的剝離,那該是藏在她身體的鬼氣吧。其實死人不像很多恐怖片裏的那種場景,我唯一覺得可怕的是她的不再動彈。她的瞳孔分明還是死前的那個張度,她的脖子上隻有一顆很細小很細小的針,針直接插進了她完整的脖子裏,隻在血跡很少處露出一個小小的針頭。
平生第一次哭的時候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我也述不清楚的原因。接著,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鏡生,無法動彈直到雀欞出現在我眼前。
他抱起淚漬連連的我,想問什麼,但是止住了。他為我舒筋,然後,抱我離開,盡管我一點也不想離開,可是我發覺,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高手。”雀欞說,“針帶著劇毒,出針位置在三分之一的脖子長度上,這個位置是血管最發達的地方,一針過去,毒素會以最快速度侵蝕大腦,頃刻就能斃命。”雀欞手中有一根杆子似的東西,他在牆上圈出一片區域,然後,鏡生的死亡現場就完整的浮現在了牆上。
我認真的從牆上看著這張類似照片的案發現場:屋子閉塞到連個窗戶都沒有,除了門口我悄悄打開的那個門縫。若真有人從門縫處發針倒也是正對著鏡生。隻是,再仔細地看了眼方位,門縫在左手邊,鏡生是從正對著我的右邊走下樓,從門縫到鏡生的距離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