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丁跟著章淮謹吃了兔子,原以為章淮謹和阿呂是不會帶她回家的,可最後阿呂問她怎麼回家的時候,紫丁覺得剛才吃的那隻兔子一定是這兩人合夥騙她的。以為這樣子她就能聽話嗎,她死了也不會說的,說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回家。
阿呂就沒見過這麼倔的孩子,盡管這個孩子當孩子已經三百年了,阿呂不把她當孩子看,可紫丁覺得她自己就是孩子了。是孩子,她耍無賴怎麼了,她在地上打滾怎麼了,她就是不回家!
“紫丁啊,你說你一直跟著我們也不是一回事,你怎麼說都是一個妖怪啊。”章淮謹試圖跟紫丁講道理來著,奈何孩子無賴的時候,那比他更無賴一百倍,人家還有好多話等著他呢。
“我是妖怪怎麼了,那阿呂還是鬼呢,你都帶著她了,你怎麼能不帶我?我也是女的呀,你是不是看見她比我大,她能給你當媳婦,我不能了?我長大就給你到媳婦好不好,你不要把我送回家。”看著就是一個孩子模樣的三百年妖怪說的話了,什麼當媳婦的,也不知道她哪裏學來的。
阿呂是不在意,章淮謹那被紫丁一說,沒來由地就臉紅起來的,偷眼瞄著阿呂,見阿呂沒反應才放下心。
“小丫頭胡說什麼呢,誰要你給我當媳婦了,你說說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章淮謹可從來沒想過讓阿呂給他當媳婦,他嘴裏是逗著阿呂的,可知道人鬼殊途,別看他們兩個人現在能走到一起。可也不知道在哪個路口就分開了,阿呂帶著章淮謹去京城,章淮謹嘴裏說是要拿那五十兩金子。
可心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就隻有章淮謹自己清楚了,那金子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呢,其實也不盡然。
“我打碎了那個碗,爺爺在閉關,我是怕他出關了怪罪我才逃出來的。我真的不能回家呀,回家了爺爺就把我關黑屋子裏了,我照不到太陽,我會死的……”紫丁說得委屈極了,她還能說得更可憐點,那就看章淮謹最後送不送她回去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章淮謹看著紫丁,想確認一下紫丁說得話的可靠程度,紫丁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告訴他,一點也沒有說謊。回家那就是等於死了……
阿呂聽這兩個演雙簧,聽了一場,直到兩道目光直直地望向她,她才把眼睛從夜空中望向他們。就吐了幾個字出來“收拾,出發。”
章淮謹以為這樣就能打動阿呂的,可他怎麼跟紫丁配合地好,阿呂也沒有看他們,那眼眶裏包含的淚水沒看見。章淮謹覺得這就是問題的源頭啊,阿呂沒看見他深情忘我的表演,所以他失敗了,原因不再與他,隻因為觀眾們掌聲不夠。
披星戴月地,他們又開是走起了回頭路,紫丁也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是會被送回家的,沒辦法。乖乖配合吧,在章淮謹的懷裏,就指指點點一路,怎麼走怎麼走的。
他們上次來到這個村子,也就走了一個早上,現在回頭雖然路還是一樣的路,可是一個早上一個晚上的,景物看著到底是不一樣的。走到下半夜,他們一行才又走回了那片森林,阿呂又看見了那顆香樟樹,停了下來,跟章淮謹說先歇息一下了。
章淮謹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下眼皮早就打起架來了,天知道他現在多想睡覺啊,阿呂自己晚上精神好,就偏偏喜歡晚上趕路了。這對章淮謹來說,那就是折磨了,誰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瞎溜達。
喘著氣,懷裏抱著香香軟軟的紫丁,章淮謹的心情才好了一點。女人長大了就太可怕了,還是小紫丁好,這三百年了還是這麼小的一個。
紫丁在章淮謹的懷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閉著眼睛睡著了,還不停地嘴裏吐著泡泡,真像是一隻小螃蟹。阿呂看了看周圍,見躺在樹下的兩人都變成了這個樣子,沒好氣地也沒在搭理章淮謹,閃在一邊。
這已經是在這個森林裏第二次過夜了,所以阿呂也放鬆了一點警惕性,飄到大樹上找了個樹幹“坐”了下來,慢慢地閉起了眼睛。
阿呂閉著眼睛,聽著這黑夜裏的響聲,風吹過葉子沙沙個不停,再遠點是小溪撞擊沙石的聲音,叮咚作響,在遠點,是天外飛鳥的聲音。原本以為這一夜會安靜地過去,可是誰知到明月被烏雲籠罩,剛剛還徐徐吹來的微風現在卻夾帶這腥氣。
不好!
阿呂睜開眼睛,快速地掃向周圍,樹下的章淮謹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在那裏呼呼大睡。阿呂飄到樹下,沒好氣地從手中迸出一束紅光,直射向章淮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