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章淮謹對阿呂說,這天陰沉沉的叫阿呂進來,看樣子像是會下雨,也正如章淮謹所預料的一樣,章淮謹手上的腐肉還沒有被處理幹淨,這雨也就下來了。
阿呂就一直呆在屋簷的下麵,偷偷地看著章淮謹,也幸好這周獵戶是看不見阿呂的。不然這青天白日的就看見一個滿臉憂愁的女鬼,還真要把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好人給活活地嚇死過去。
當第一滴雨下下來的時候,打在這小屋子裏的瓦片上,章淮謹一聽見便往外麵看去,發現阿呂還呆在這屋外麵,一直都不進來。他有些著急,就想著出去把阿呂給叫進來,這個時候周獵戶的小刀子可還在章淮謹的手腕也,也幸好是他收的及時,這手上因為打獵的原因是有幾分功夫的。
要不然這章淮謹的傷口還沒處理好,馬上這手腕上便要出現一條長長的血道子了,這讓一向很是好脾氣的周獵戶也爆發了一句粗口:“NND,你這是要幹什麼,外麵有什麼還看得,還不是下雨裏,這裏什麼都不常見,這雨可是常見的很。等包好了有你好看的,就怕看的讓你煩悶。”
周獵戶一邊說著一邊把章淮謹的胳膊又重新拉了回來,還自己花了力氣緊緊地按住了,就怕這章淮謹一時想到什麼,就又往外麵衝了出去。到時候他手上的小刀能不能及時收回來,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阿呂當然知道章淮謹是因為自己才這麼著急的,這光想想心口就莫名地一暖,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能再靠近章淮謹了。章淮謹是個好人,這獵戶一家也是好人,她怎麼能傷了他們的福祉呢。
阿呂朝著章淮謹說到:“你不用管我了,先好好得治療自己的傷口吧,我沒有事情的,這雨也淋不到我,再說還不是有屋簷擋著嗎,再說了就算沒有擋著的東西,我也不會弄濕的。”
章淮謹聽了,朝著阿呂點了點頭,自己都跟阿呂說了好幾遍讓她進來了,可她就是不進來,這中間一定是有鬼的。阿呂不想進來,就算下雨了也不進來,雖然這人間的雨水是真的不會淋濕阿呂,可讓人看著就覺得礙眼的很。
章淮謹想著阿呂的事情,這心思就沒有像原來一樣都放在自己的傷口上了,這麼一來還真是少了幾分疼痛。最後周獵戶處理往傷口,又拿出了剛才端來的托盤上一起放著的藥瓶,這是一個小葫蘆做成的藥瓶。表麵很是光滑,雖然看著不值錢的樣子,但真的可以看出是有人仔細地打磨好了的。
“這傷藥是我家祖傳的,聽說我的太爺爺便在這裏落腳開始打獵了,那個時候這裏雖然也隻是一個村莊,但是卻有一百多戶的人家。在這京郊那也是有名的一個小村子了,因為這裏總能打來稀罕的物件,然後便被京城裏來的貴人買走。”
周獵戶一邊上著藥,一邊跟著章淮謹又開始嘮叨開了,周獵戶這個人什麼都好,一個陌生人他也是很樂於幫助的,可就是為人嘮叨了一點,還很愛說自己家以前的事情。那這些事情便是從他的太爺爺開始說起,再說到自己小的時候,這麼的一長串說下來,那嘴巴說個不停也要說個一晚上的。
於是周獵戶便很愛跟被自己救了的人一邊喝著他自己釀的酒一邊吃著花生米,再一邊說著他從他父親那裏聽來的事情。所以現在周獵戶便又開始口若懸河地說了起來,雖然章淮謹這個樣子是不能喝酒的,可周獵戶自己喝的高興,說的開心還有章淮謹在一邊聽著,他就樂嗬了。
章淮謹還真沒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因為縱使裝出一副在聽的樣子,章淮謹的眼睛還是時不時地往外麵飄了去。這雨下個淅淅瀝瀝的,阿呂還呆在外麵,不過當阿呂知道章淮謹在看她的時候,她便把自己的身子轉了過去,所以現在章淮謹隻能看見阿呂的背影。
在這屋簷之下,外麵的景物都是朦朧的,唯獨那一襲紅衣,就如那天邊的晚霞一樣讓人看了便挪不開眼睛。章淮謹也根本沒有挪開眼睛的意思,貪婪地看著阿呂,怎麼就覺得今天阿呂很怪而且會有一瞬間便消失了的感覺。
章淮謹自從跟阿呂一道開始,便很是習慣自己的身邊有個飄忽不定的女鬼,就像是空氣一般的存在,他呼吸著就有了的感覺。
其實不得不說,章淮謹的直覺有時候是很靈的,人們常說女人是有這那種莫名的直覺的,可有時候卻又不準了,其實無關乎於那不存在的直覺。隻要是你心裏最關心的那個人你自然會多關注他的舉動,一言一行,哪怕是一個細微的眼神你也會留意的到,而這些卻是旁人不能看見的。所以往往一個人想要做些什麼事情,那都是有先兆的,或是心裏計劃著,或是已經有了動作,這樣便會關注他的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