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花月與穆獨秋之間已經是一筆爛賬,上一輩的恩怨,這一輩的恩怨,甚至影響到了下一輩的恩怨。
岑花月愛穆獨秋嗎?
愛的,怎麼可能不愛,想要報複穆獨秋的方向,這世上有千千萬,她又何苦選擇這最傷情的一種。
若是不愛,她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懷上穆獨秋的孩子,並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交給她的師兄歐陽震代為撫養。
隻是,她的心中被仇恨蒙蔽,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當年穆獨秋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後,對於岑花月對他所做的一切,他全部默默承受了,甚至覺得這樣的報複太輕巧了,還握著岑花月的手又一次將長劍送入自己的體內。
隻是,愛也好,恨也好,岑花月與穆獨秋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就這樣,一個成為武林盟主,一個成為第一邪教教主,正反兩立,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而這一對的恩怨糾葛,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就變成江湖中人的一種好奇,無數人都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各種話本都在努力創造他們之間的故事,版本不一,代代流傳。
歐陽秋月坐在貴妃椅上,手上捧著的果茶已經變涼,她卻完全不曾在意,呆呆的喝了一口。
才緩過神來,輕聲問道:“所以,您當年消失的九個月,其實是發現自己有身孕了,不想讓穆獨秋知道,才故意和他吵架,跑出去的,對嗎?”
岑花月點點頭,當年她知道自己懷孕之中,心中一陣陣的後怕和懊悔,自己怎麼能懷上仇人之子。
可是,她撫摸著自己幾乎平坦的肚子,想象著這裏麵孕育這一個小嬰兒,是她身體裏的一部分,是她的肉中肉,骨中骨。
她又舍不得拿掉它,再三權衡之後,她終於決定將她生下來,交給自己的師兄撫養。
至於她和穆獨秋有孩子這一件事,她也懇求自己的師兄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告訴穆獨秋。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都生活中仇恨之中。
岑花月注視著歐陽秋月,眼神中的溫柔似乎能滴出水來,輕輕地點點頭,想要伸出手去撫摸一下自己的孩子,卻又害怕引起歐陽秋月的不喜,而小心翼翼地縮回了手。
歐陽秋月一雙與岑花月十分相像剪水雙瞳,此刻泛著盈盈的淚水,似乎眨一眨眼,淚水就會被渣落下來。
岑花月沒有哄女兒的習慣,她從小到大都不曾參與過自己女兒的成長,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隻能笨拙的哄道:“秋月,不要哭,你告訴娘,誰欺負你了,娘幫你教訓她。”
歐陽秋月聽著岑花月的一番安慰,忍不住破涕為笑,可是在下一刻,卻忽然撲進岑花月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像是要把這十五年來沒有母親在身邊所發生的所有委屈的事情,全部哭出來。
她小時候還會天真的問自己的父親,母親去哪了,可是父親卻隻是沉默,每次她這麼問父親,之後父親就會送很多好玩的小玩意給她。
次數多了,她心中也知道了父親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