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驚,這才用正眼看謝卿容,隻見她一身簡單的素衣裝扮,烏黑長發全部挽起,隻用一根青玉簪簪著,秀麗絕色的容顏,身上隱隱有一股上位者的貴氣和殺伐之氣。

什麼時候,宜城來了這樣的人物,他竟然不知道?

不過,現在的宜城,他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想著想著,官袍男子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說道:“天降災禍,南平的驟雨已經連綿半月,宜城也深受重害。想必姑娘是有要事前來,本官鬥膽,猜測姑娘的要事應該與水患一事有關。”

謝卿容絕色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從懷中掏出宸王的令牌,遞給官袍男子。

官袍男子看到令牌上的宸字字樣,瞬間大驚失色,雙膝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禮。

“宸王千歲,萬福金安。下官不知宸王駕到,有失遠迎,請恕罪。”

謝卿容收回令牌,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正,“宸王還在路上,派本妃先行一步。宜城縣令,你可知罪?”

官袍男子跪在地上,怔怔的抬頭,問道:“不知下官犯了何罪?”

謝卿容勾起一抹極冷的笑容,冷聲道:“南平水患,禍至宜城。你既是宜城縣令,怎能至百姓於不顧,讓他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為父母官者,頭頂青天,理當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然而你卻躲在這縣衙之中,不顧外麵的百姓死活。該當何罪?”

官袍男子苦笑,說道“下官也不為自己辯解,自驟雨來臨之時,下官派遣衙內下屬前去保護百姓,但是河堤被洪水衝垮,下關也是無能為力。縣衙內的糧倉也及早發放下去,但是也隻是飲鴆止渴。下官愧對百姓,愧對聖上。”

聽他一眼,見他模樣,倒也還算是個好官。

罷了,姑且繞他一回。

“既然如此,本妃倒是有一個妙計,不知道大人能否配合。”謝卿容淡淡說道。

官袍男子驚喜的看了一眼謝卿容,如果有辦法救助這些百姓,就算要他的命又有何妨。他立馬說道:“王妃盡管吩咐,下官自當竭盡所能。能與王妃為這一方百姓做些什麼,下官與有榮焉。”

這個人倒也算是個可塑之才,不迂腐,不無能。在盡自己的義務之時還能溜須拍馬。

不錯。

謝卿容讚賞性的瞥了他一眼,淡笑道:“既然如此,今晚便開糧倉吧。”

“是。”官袍男子低著頭應道。

“不過,這糧倉還可以撐多久。”謝卿容問道。

“約莫還有三日左右,若是施粥,還能多撐三日。”官袍男子答道。

謝卿容點點頭,說道:“行,那就施粥吧。能撐幾日是幾日。”說完,瞥了一眼仍在地上跪著的男子,說道:“不用跪了,起來吧。等會我會找幾個煮飯婆子過來,在縣衙這邊熬粥,接下來幾日,我便在這叨擾了。”

官袍男子這才站起來,撣了撣官袍上沾著的灰塵,恭敬的說道:“一切聽從王妃的吩咐,若是有什麼需要用人之處,盡管吩咐這些衙役既可。”

謝卿容沒回答官袍男子的話,隻是牽著一直安靜乖巧的寧寧,走出後院,抬頭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