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我在經過醫生的同意之後,出院。
出院的時侯是我媽媽,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來接我的。
她說,她叫徐寶寶。
她說,她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是那種生死之交。
她還說,她和我是大學同學,在學校裏頭我們玩的很好。
至於我的傷,她還對我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
我很是好奇的問她,我受傷為什麼她說對不起呀,又不是她讓我摔到的。
摔傷,車禍。以及碾傷。
這是我媽媽和我說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侯一臉的慶幸,說受了這麼重的傷我竟然還能活著,真是老天爺給的運氣。
我想了想她的話,不禁也點頭同意。
這樣的情況之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應該一命嗚呼了吧?
我竟然還活著。
除了失憶,眼失明,活蹦亂跳的。
我覺得,的確應該慶幸。
所以,我對於這個徐寶寶和我說什麼對不起,我覺得很是詫異。
“因為是我硬要拉著你出去的嘛,要不是我的話,你在學校裏頭待著,哪裏會受這樣重的傷?”
她的話讓我一下子笑了起來。
我循著聲音朝著她‘望過去’,“你呀,別這樣說,說不定這就是我應該受這麼一回傷呢?而且,我現在真的挺慶幸的,慶幸我能活著呀。”我笑著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多想,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你都不記得了呀,所以,我也原諒你了,好不好?”
“嗯,七七你真好……”徐寶寶看著我,因為我看不到,所以,我並不知道她的眼神裏頭全是悲傷,以及難過。
我和徐寶寶說了會子話,她並沒有留下來用午飯便告辭離去。
房門被人輕輕閡上。
我緊緊的抿了一下唇:徐寶寶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很悲傷難過呢。
這是為什麼?
我看不到她,但我自打出了院之後就發現,我雖然沒有了眼,但我的感知力卻更加敏銳。
徐寶寶雖然對我說話的時侯帶著笑,可我總覺得她對著我時充滿了悲傷,以及難過。
這讓我不解極了。
不過,或者是真的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因為她拽著我出去,出了這樣的事兒,差點害得我丟了命,所以內疚?
我搖搖頭,直接拋開了這個念頭。
因為我看不到東西,又失憶,除了之前在醫院裏頭焦躁了幾天,後來,我的情緒一直都是平靜的很,就連我媽都笑我,要是別人家的女孩子這樣,肯定鬧死鬧活的,可你倒好,反過來還跟著勸媽,你這丫頭呀,怎麼好像活了好幾十,經曆了多少生死,看破了人世一樣?
我聽了這話不知怎的就笑了下,我和我媽說,或者,我真的看破了呢?
這話把我媽嚇的。
她守了我好幾天,連晚上我去洗手間都跟著。
生怕我心死之下做出什麼傻事兒。
我勸了幾回她看似聽了進去,但我心裏頭清楚,她隻是嘴上說說罷了。
最後,我也就由著她。
事實上別說她,就是我自己都在心裏頭狐疑的很呢。
我是真的,真的覺得很平靜。
心底深處甚至有一種聲音告訴我,就這樣什麼都忘了,看不到,這樣,很好……
我媽媽很心疼我。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我。
時間轉眼就是三個月。
三個月,我沒有出家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