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曾打開的心門
文集:《遺落的小孩》
是在我五歲的時候,那時我剛剛記事,我被媽媽丟在大街上。
那天天氣很冷,陰沉沉的天氣刮著很大的風。那風淩厲的吹著,能把人刮跑,人的衣服都被吹得鼓鼓的。
在商業街的精品店裏她給我買了我喜歡了好久的那個芭比娃娃。
她把我放在一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地方,裏麵有好多可以做遊戲的玩具,她隻是跟我說:“媽媽有一點事,寶寶乖乖待在這裏等媽媽回來。”
那個地方有好多好玩的東西,還有好多小朋友,他們玩的好開心的。
我有多想去跟他們一起玩,可是那時候我想的都是她,那個幼稚園裏傳出的笑聲有多誘人。
可是我始終站在那裏沒有動過,因為我知道媽媽回來接我,我怕她來的時候找不到我,然後自己一個人就走了。
爸爸就是那樣,他說給我買玩具就在沒有回來。我好想她,媽媽也好想。有好幾次我都看見媽媽躲起來哭。
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媽媽也很想他。可是他都沒有回來。
那天我就在幼稚園門口等了好久好久,她都沒有回來。我真的沒有動過。天氣好冷,我隻能抱緊她給我買的娃娃,那樣也沒有讓我感覺暖和多少。
越等越害怕,我怕她會像爸爸一樣不回來,天漸漸的黑了,我站在街上害怕的直哭。
我始終相信她會回來,可是到天黑她都沒來接我。
直到我長大我都記得當初我站在那裏等她的心情,那種害怕我永遠不會忘記,也永遠隻有我會體會。
我想問她:你為什麼不來?也問我自己,媽媽為什麼不來接我?我沒有機會問她,所以我隻能問自己。
那個時候問自己,以後十幾年的生命裏我都在問自己。
那天,天很黑的時候爸爸把我抱回家。聽媽媽說那天我凍的全身發抖,回家就發了很高的燒,病的很嚴重,而且病了好久。
我不知道那時候,包括以後幾年我怎麼會那樣堅信她就一定會來接我。
我習慣站在那個幼稚園門口等她,開始是很大的企盼,後來是渴望,最後的絕望。
真正絕望的時候我已習慣站在那裏等她。一站幾個小時或者一天,我腿麻到不會走路,或者一動就跌倒,並且以後的日子裏我走的路長了,或者連著下十幾天的雨我的腿都會痛。
有時時間長了連我自己都不在知道我在等什麼,我隻知道我得站在這裏。
爸爸抱我回家,我有了一個姐姐,他們都對我很好。可是我知道這裏的一切都不會是我的。
也許是源自我心裏真真的想法。我埋怨她為什麼在我剛剛好記住她的時候把我丟下,我甚至願意她不曾生我,都不願意去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恨著她,卻又在想她過的好不好。這讓我心裏難受。
同樣我想著她,也接受著爸媽對我的好。我知道爸媽對我好,可是我也知道我不是他們的女兒,姐姐才是。
接受爸媽對我的好,我做不到心安理得。我愛他們,比任何人都愛。也許還有感激,不少於愛的感激。
我不敢問我的心。記得她是我最痛苦的事,接受爸媽對我的好我也痛苦。
血緣上我最親的人不知道在哪裏,感情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也覺得生分,都說沒有父母的孩子心思多,不知道我是不是?
跟爸媽我做不到像姐姐那樣親,我記得,我清楚的記得我是爸爸抱回來的。我想忘,忘不了,隻能被這樣生生的折磨。
疼我的人我不知道如何接受,我愛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去愛,人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
我是被遺棄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人生也是注定要被遺棄。
孟翔雨:《我從不相信》
我不知道別人的家庭是怎樣的。總之我的家庭就是爸爸的專政,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和媽媽都沒有資格反駁。
他是以能力來衡量一個人的地位的。
作為家裏的孩子,我必須接受他要求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就好像下屬服從上級安排那樣。
我覺得這是一個職場,是一個商場。在這個家裏看不到一點親熱。
我無法理解別的家人在一起做的事情,也無法體會。他們說那就是“愛”。我不知道它是什麼。
我弄不懂,人什麼要笑?為什麼要為別人做一些事情?人活著就是為了自己啊,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隻要自己好就可以了。
江少雲說我為什麼不溫和一點,路塵也問我,你以為難別人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文至晧說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說這種人很可怕,比他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