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聲隆隆,電光閃閃,整個天空好像著了火。這個可怕的冬夜,冷刀子似的狂風,卷起滾滾的灰塵,“刷拉刷拉,”瘋狂地一路搖撼著樹木。

電閃雷鳴嚇得皮諾喬渾身發抖,可肚子餓更讓人受不了。他掩上門,撒腿就跑,起碼蹦上百來蹦,來到一個村子,累得他上氣不接下氣,舌頭也吐了出來,活像一隻疲憊的獵犬。

村子裏靜悄悄的,四處一片漆黑,一個人影也沒有。鋪子的門都關了,家家戶戶也都關上了門、關上了窗子,也沒有一隻狗在街上溜達,整個村子像一個死寂的鐵桶。

肚子又咕咕地叫起來,好歹試一試吧,皮諾喬鼓足勇氣,拉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鈴,丁零丁零的鈴聲刺耳地響個不停。

果然,樓上的窗子打開了,一個老頭兒戴著睡帽,探出頭來。“這麼深更半夜的,要幹什麼?”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請做做好事,給我點麵包好嗎?”皮諾喬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了。

“你等著吧,我這就來。”老頭兒說著關上了窗子,心想準是碰上了小壞蛋,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捉弄老實人,非給他點苦頭吃吃不可。過了半分鍾,窗子又打開了,老頭兒叫他站在下麵,把帽子拿好。

會是什麼好吃的呢,皮諾喬高興得直接走到窗子底下,因為他沒有帽子。

一大盆水從樓上直潑下來,把他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好像他是一盆好多天沒澆的枯萎的天竺葵。“砰!”窗子又關上了。

皮諾喬抹了抹臉,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又累又餓,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他用手壓著肚子坐下來,兩隻又濕又髒、滿是爛泥的腳擱到燒炭的火盆上,就這樣睡著了,一雙木頭腳給火燒著,一點兒一點兒燒成了炭,燒成了灰。

皮諾喬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勁兒睡他的大覺,咕啊咕啊地打呼,直到天亮才一下子被很大的敲門聲驚醒。

“誰呀?”他打著哈欠,半睡不醒地揉著眼睛。

“是我。”傑佩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