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起已經在赤夜以前所住的房間前徘徊了許久,現在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門走了進去。暮起環視著整個房間,這裏與她在這裏時,並沒有什麼區別,卻與她來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赤夜沒來孤神殿前,這個房間與其他孤神殿主殿周圍的小殿並沒有區別。可自她來後,這裏麵就多了一麵鏡子,而這麵水鏡是暮起特意到天界天湖那裏以法力凝結而成。
現在她已經不在這裏了,並且,她或許永遠也沒有機會再重新回到這裏。他是不是要將這麵水鏡移去,也好讓這裏便得與她來前一樣。
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暮起也隻能搖搖頭,移去這麵水鏡,這裏又怎會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這裏充滿了她的氣息,這是他傾盡法力也無法散去的。其實,他散不去的不是孤神殿中她的氣息,而是散不去心上的她。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赤夜所睡的床榻邊上,這床頭還放著一件她由自己衣衫所改製的衣裳。其實他想給赤夜在這一百多年裏也跟赤夜提了很多次,可以帶她去天界裳衣宮挑選幾身更加合身的衣物,可是她都婉言拒絕。他不禁有些想不通,為何她與其他仙女不一樣,不想著將自己打扮地漂亮一些,就連她那一頭長發,她每天也是隨意束之。
其實不是暮起想不通這些事,而是他不願意想。赤夜不想換去那些衣衫,隻因那些衣物上有他的感覺。赤夜不精心裝扮好自己的柔發,隻是不願給他製造困擾。這孤神殿威嚴清肅,赤夜不想讓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她以為,他會不喜歡。
“現在的事情已經隨著天帝的計劃而發展,為何天帝還悶悶不樂?”身穿淡黃色衣衫的男子落下手中的棋子,開口對眼前愁眉不展的天帝說話。
“雖然按照你所說的去做,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是,”天帝說到這裏,又歎了一口氣,這次幹脆又將執在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皿之中,他現在煩悶的心情已經讓他無法再與眼前之人對弈。
“既然一切都沒有問題,天帝應該要繼續進行下一步才是。”淡黃色男子說完這話後又已法力在天帝那一方的棋皿之中取來棋子,下到其該落的地方。
“但是,”天帝又來了一個但是,他很相信眼前之人說的話,因為這些年來也都是多虧了他在背後給他獻計,他才能穩坐天帝之位如此之久。他也知道現在應該按照他所安排的那樣繼續趁勝追擊,可是他心中就是有些害怕。
“本帝雖然知道你的計劃絕對萬無一失,但是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是要有那樣多的顧慮。”再歎了一口氣之後,天帝才說出一直鬱結在心中的話。
“千瑾不過是天界的一個廢神,千瑾的提議又怎會完全無錯,天帝的顧慮是應當的。”溫潤的話語從那兩片薄唇中飄出,淡黃色衣衫的男子原是名為千瑾,隻看他一人兩方落子,將這棋局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管天帝此刻說話的語氣已有多麼的急躁,他心中仍仿佛隻有眼前的棋,外界完全無法幹擾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