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感覺有濕熱滑膩的東西在我臉上來回的滑動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舔我的臉。
我家裏就我一個人啊~好像也沒養狗…
我有點搞不清狀況了。努力的想要撐起眼皮。頓時一陣倦意襲來,瞬間就瓦解了我探求真相的鬥誌。況且那東西也已經停了下來。
隻是在家裏睡覺,不會有事的。
我在腦海中安撫了自己的好奇與隱隱的一絲不安,繼續著我的午覺,困倦之意更濃,不久我就沉沉睡去。
再次恢複知覺時是被痛醒的。也許是被蕩醒的。我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因為我醒來時就覺得渾身的隱隱痛楚以及被晃來晃去的失重感。還有暈眩的感覺,不知是被晃出來的還是本來……好暈…受不了,想吐卻又沒力氣吐……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提在手裏的購物袋一樣。
想到這裏,我隻覺得思維好像頓了頓…
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壓,聽著耳中傳來風的呼嘯聲。鼻腔裏還湧入了一股樹木與泥土的氣息。
好像自己就是在林間飛奔跳躍的猴子一般愜意。
如果除去我渾身的不適感以及我現在的不安的話。
眼皮依舊沉重,難以張開。但如今我的心頭隻有對眼前未知的恐懼,這讓我急切的想獲知更多的信息來做出判斷。
慢慢的,我的眼皮被我張開了半分,但映入眼簾的卻隻是模糊的幽綠一片。
大概是眼睛還沒有恢複調整視距的本能吧…我努力的想轉動頸椎,我想知道是誰在拎著我奔跑,身體卻好像不是我的一般沒有絲毫動作。
我又試著控製身體的其他部分不知是好是壞,都有反應。隨著我心念的操作,我努力的想舉起右手,右手動沒動我不知道,我能感覺到的就是右手一陣酸軟和疼痛。
左手也是如此,似乎雙腳也無力動彈。
眼睛因我的無力和倦意夾擊很快就撐不住了,漸漸的我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我在昏睡前得到了一絲安慰,拎著我奔跑的人停了下來。這讓我在原本晃動狀態下對自身狀態的判斷不清晰的局麵解除了。
我隱約發覺自己右手的食指是能動彈的。
盡管那微小的幅度就連最輕微的晃動都能將其掩蓋。
他停了,這也使得我可以嗅到他的氣息了。
那是野獸的氣息…
山林裏,某隻身形龐大的野獸嘴裏叼著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在瘋狂的奔跑著。
而那個身受重傷的人就是我…
這是我在昏睡過去之前腦海中閃過的畫麵,我是被嚇昏過去的還是累得睡過去了,又是一個不解之謎。
全身都暖暖的,好像裹在毛茸茸的被窩裏一般。還好那隻是個夢,我不禁的鬆了口氣。
隨即反應過來,現在是夏天,我沒蓋被子睡覺啊!
眼睛如願以償的睜開,這居然讓我感到了一陣欣喜。眼前的是一片模糊的暗綠色,視野慢慢的清晰起來。
那些暗綠色的模糊景象慢慢變得凝實。
那些是,樹冠…天空是,黑色的,晚上了嗎?
我依舊感覺身軀沉重,隻得無力的轉動著眼珠,以獲得更多的信息。
兩棵樹,三棵樹…樹林嗎?
那果然不是夢。我是怎麼了,我剛才還在家裏睡覺…我這才發現自己是斜靠在某軟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上,身前自頸部以下都蓋著類似大毛毯的東西。看來我的確是在睡覺…
我的背所倚靠的東西還很有規律的伏動著。
我隱約猜到了什麼,脖子稍稍轉動了下。
一顆比床板還大的狼頭正與我四目相交……我看見它慢慢的咧開了黝黑的嘴唇,衝著我緩緩靠近。
我現在知道了,我所謂的毛茸茸軟乎乎的被窩就是它的肚子和尾巴。
這是一隻頭就有床板大的巨大白狼。
它正卷著我睡覺……
看著它一口泛著藍光的森森銀牙緩緩向我逼來,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它的巨型嘴巴與獠牙讓我覺得自己是否有被咀嚼的必要。
我隻能呆呆地望著它,它也很自然的對著我的腦袋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