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是個聰明的女子,邱鴻軒心裏暗自的想,他自己曾經一度懷疑在處理皇後的案子上他們為何要相信一個身處逆境的弱女子,是瞿浩然和駱啟霖的信任讓他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好奇,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幾經患難、險境,她的勇敢、聰慧都令自己欽佩,可現在,麵對榮華富貴寵辱不驚的姿態,才是最令邱鴻軒折服的。
天下那些女子不為能入宮為榮,當今聖上一表人才,權力無雙,奪得寵愛就意味著握有無盡的權力和榮華,還有哪些人能夠想急流勇退呢!
“別再說我的事情了,穆正倉那邊怎麼樣了,他要是這次在懦弱不前,我們就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一個父母官如此優柔寡斷,任惡霸欺淩百姓,無所作為真應該罰罰他!”苑苑一轉話題,連方才那一層麵具也不見了,而是邱鴻軒最熟悉的態度,獨立的像個男子。
“算他命大,見了訴狀後,決定明日升堂,親自審駱勤,而且希望我一同坐堂,到時候你也去!”
苑苑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以駱勤的狡詐和傲慢,穆正倉是一定降伏不住他的,而且明日他一定會拿出丹書鐵券來護身!”
“是啊!”邱鴻軒歎了口氣,“他有這個東西,該怎麼辦?殺不得,也關不得!我們現在沒有聖旨,朝廷下旨送過來最快三天。”
“我們不是有尚方寶劍麼!”苑苑利劍出鞘,寒光在她白皙的臉上晃出一道三寸長的光暈,“明日我來對付他!”
……
明鏡高懸、朱門大開、兩班升堂、威武肅靜,柵欄外沾滿了福州城的百姓,裏三層外三層,穆正倉朝服衣冠,邱鴻軒也穿上了太尉的朝服坐在右側陪審,苑苑則一身男裝,手握尚方寶劍立在邱鴻軒的身後。
驚堂木拍案,穆正倉提審駱勤,不似一般的凡人枷鎖鐐銬,衣衫襤褸狼狽至極,駱勤正好相反,綾羅綢緞的穿著侯爺的冠服,手裏拿著扇子,身後跟著管家,手裏捧著一個極其精致的盒子,想必裏麵裝的就是保命的丹書鐵券。
他大搖大擺的進入公堂,按照律法,穆正倉職位不夠,不能要求他下跪受審,駱勤相當的囂張,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反而倨傲的說道:“穆大人,在下身體不適,要求坐著受審!”
穆正倉看了一眼邱鴻軒,隻見邱鴻軒擺手示意衙役,說道:“讓他坐!”
“邱大人,還有這位假扮太子的小爺,真是多日未見!”駱勤不懷好意的打招呼。
“肅靜!”穆正倉再次拍案,“下坐何人?”開始提審。
“福州留候駱勤!”
“你可知傳喚你前來所為何事?”
“本侯爺還想討教穆大人,所為何事升堂‘三司會審’?”他扇子一合指了指邱鴻軒和苑苑。
“還不知罪,來呀!將證據呈上來!”穆正倉吩咐後,聯名訴狀和賬本被拿了出來,在駱勤眼前一示,“你可知罪?”
“本侯爺無罪!”駱勤嘴硬得很,他已經想好了對策,一口咬定自己無罪,並用丹書鐵券護身。
“放肆,駱勤你貪贓枉法,克扣修建海堤的賑災款銀,致使海堤不堪一擊連累百姓,影響鹽業,如此三項重罪,你還不認罪!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穆正倉今日也是殊死一搏,無所顧忌的指責道。
“這些就是證據?”駱勤輕蔑一笑,“聯名訴狀,這可是民告官,要滾釘板,赤腳過碳火方能成立,還有這賬本已經殘缺,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
“聯名的訴狀不是民告官,是欽差大人親自調查的罪證,告你的也是欽差大人,至於這賬本也是欽差大人從你府上所得,經鹽案監察使——一個與你同流合汙已經招供的貪官所指認,這就是你們的貪汙總賬,你還有何抵賴?”苑苑上前,看著駱勤說道:“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沒準兒還能撿條性命!”
“我倒是問問這位小爺,潛入我侯府行竊,做梁上君子,假扮太子,乃是欺君之罪,我看你這等逆賊,早應該除之而後快,怎麼有資格在公堂上出現,我抗議!”駱勤抓住苑苑假扮太子一事不放繼續糾纏。“而且欽差大人身份不明,不能證明證據的可靠性,誰知道你這個欽差是不是真的!”
苑苑拔劍而出,當堂展示,“這是先帝禦賜尚方寶劍,我家大人就是貨真價實的欽差!”又從袖中拿出啟霖小匕,“這是太子貼身之物啟霖小匕,世人皆知,我就是太子特使,駱勤你不僅犯下三條重罪,還有第四條,對欽差與特使不尊敬,還不快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