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梅雨,你怎麼這麼囉嗦!”苑苑對這個李景瑞很是好奇,這個人相貌堂堂卻似乎心眼不少,她要親自看一看他到底有什麼樣的企圖。
說罷苑苑便隻身去了禦膳房,取了要上的菜肴隨著隊伍向千秋殿去了!
宮內的管樂正在鳴奏,可謂是琴箏跳躍,手指翻飛,駱啟霖端坐於大殿禦階之上,下麵是兩班朝臣,西夏特使此刻換了一身玄色的常服坐在右手第一位,與他對坐的是駱騏駿,數日不見,駱騏駿清瘦了不少,一襲白色常服,白玉冠束發,冷豔看上去好像是身帶重孝一般。
殿中是一塊波斯進貢來的地毯,上麵的配色花樣極具西域特色,卻也是華麗非凡令人眼花繚亂,上麵有兩個女子在跳舞,舞姿曼妙非常,所以苑苑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隻見這兩個身著舞服的女子,一個正紅色,一個寶藍色,她們的舞衣很特別,不僅是樣式,飄逸的感覺好像是天上的雲彩般柔軟,不像雲香紗那般的輕薄,也不想絲綢那般的輕盈。
她們半遮麵,露出玉足,滿頭烏發並不像中原女子那樣挽起來藏著,而是風一般的隨著舞步飄揚旋轉,苑苑想起來了,這兩個女子就是西夏特使李景瑞進獻的美人。
“愣著幹什麼!還不動作快點!”苑苑被嗬斥了,被一個公公的拂塵抽了一下。
苑苑連忙低下頭跟上前麵的人,“糟糕!”苑苑向前看了一眼,自己排在第三個,恐怕要給呈給駱騏駿了,可惜現在來不及換了,幹脆咬了牙低著頭上前。
下跪,放托盤,斟酒,“王爺請!”苑苑全程低著頭,變了嗓音說道,正欲起身慶幸自己沒被發現時,突然席間的駱騏駿一把攥住了苑苑的手腕。
抬頭看去,正是他狡黠的笑意,一雙鷹一般的眼睛似乎要刺穿自己,可能是他瘦了很多的緣故,那目光尤其的銳利,苑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駱騏駿壓低聲音說道。
“你想做什麼?!”苑苑瞟了一眼旁邊,還好沒人注意到,駱騏駿一挑眉,說道:“斟酒!”他一擺手,退卻了跪在一旁專門侍奉的婢女,那婢女便起身退下了。
“你不是想看熱鬧麼?在這裏豈不是看得更清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駱騏駿嘴唇挑起弧度,看了一眼駱啟霖,杯中酒一飲而盡。
既來之則安之,苑苑心裏想著,於是跪坐在了原來婢女的位置上,剛好還可以仔細的觀察坐在對麵的西夏特使。
“聽說你進宮成了皇貴妃?看來你我同病相憐啊,我沒做成皇帝,你沒做成皇後!”苑苑感覺得到,駱騏駿看著自己的時候眼中盡是恨意。
苑苑知道駱騏駿心中恨透了自己,若不是她假扮駱啟霖去福建,或許皇位就是他的了,他的母妃蕭婕妤也不會被範太後逼死。
“我和你不同!”苑苑斟滿了他的杯子,一雙眸子瞪了回去,說道:“你做不成皇帝是天意,我做不成皇後是不想做!”
此時場上西夏女子的舞蹈正是歡快的時刻,舞裙翻飛的好似兩隻馬上要飛走了的蝴蝶,麵紗也因為舞動緊貼在麵頰上,勾勒出好看的臉部輪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鼓樂聲音越來越大,隻有駱騏駿被苑苑的這番話氣的不輕,全神貫注的盯著她一雙眼睛。
他雙目似寒冰,死死的瞪著苑苑,讓她脊背生涼,似乎下一秒他就會伸出手來掐死自己,苑苑無畏的回瞪著他,他早該知道奪位注定腥風血雨,難道還企圖全身而退不成,難道輸了就要怨天尤人。
“駱騏駿,你做決定去西北建功立業,準備奪位那天,就應該準備好有失敗的這一天,要恨就恨你自己!”苑苑說話時湊近了些,一側的人看不到這個動作有些奇怪,倒是坐在殿上的駱啟霖看得清楚,跪在殿下離駱騏駿很近的背影如此的熟悉。
突然‘啪’的一聲,駱騏駿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了,碎片紮的他滿手是血,苑苑愣住了,連忙向看過來的鄰桌的淩大人說道:“王爺喝醉了,不小心弄碎了杯子!奴才這就扶王爺下去!”
苑苑企圖一把拉起駱騏駿,“你想在這裏引起注意嗎?”苑苑再次用力拉他,駱騏駿看了一眼對麵的使臣,方才起身跟她出去了。
駱啟霖越看那背影越是像苑苑,可他又不能離席,心裏百般疑惑,便吩咐劉牧跟出去一看究竟,可目光還是將那背影送走了方才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