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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忍著點,我先用竹鑷子將碎瓷片夾出來,你不要動!”苑苑抿著唇動作盡量快,駱騏駿手上紮了幾片碎瓷,觸目驚心。
苑苑怕他疼,可駱騏駿倒是幾分刮骨療傷的氣魄,拿著酒壺豪飲,任由苑苑處理自己的傷口,偶爾她下手重了,皺皺眉頭。
“我用清水清洗一下上些藥就可以包紮了,你忍著點疼!”苑苑用帕子拭去凝住的血漬,觀察著他的神色,怕弄疼他。
“你用不著假惺惺的!”駱騏駿喝了口酒,臉色更加的蒼白。
苑苑來氣,故意弄疼他,駱騏駿嗆了一口酒咳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苑苑滿目殺氣,憋得滿臉通紅。
“對!我就是這麼壞,故意弄疼你的!”她一揚頭瞪了駱騏駿一眼,繼續輕輕地處理他的手。
白色的柔軟的布一層一層的包裹在駱騏駿的手上,好像那一層層的花瓣合上了一般,駱騏駿原本有些疼的手被包紮後隻剩了溫暖,她的手很靈巧,拿起剪刀輕輕地將布豁開,熟練地打結,“好了!不要沾水,注意換藥!”
她將一個黑色的瓶子塞進了駱騏駿的懷裏,那顏色好像是她瞳孔的顏色,深邃又清透,看不穿卻又很純粹,“你快出宮吧,皇上問起,我就說你喝醉了!”
“你還是先給自己想好脫身的理由吧!”駱騏駿不領情的起身,將藥瓶扔在了椅子上。
駱啟霖坐在椅子上看著苑苑整理藥箱,她的玉腕上有一處清晰地紅色指痕,回想起千秋殿上駱騏駿那一握,他的目光深沉幾分,問道:“你親自給他包紮的?為什麼不宣太醫?”
“傷勢沒有那麼嚴重,隻要清理碎片包紮好就行了,等太醫過來了,血跡就不好清理了,反而麻煩!”苑苑坦然的說道。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扮成小太監,反而揪著駱騏駿的事情沒完沒了的!”苑苑扣上藥箱的蓋子,抬眼看著駱啟霖問道。
“扮成小太監溜進千秋殿這都不是什麼大事!”駱啟霖輕輕地用掌心包裹住了苑苑泛紅的手腕,“可是你要記住駱騏駿很危險!離他遠一點!”
“那你覺得後宮危險嗎?”苑苑眼神淡淡的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危險,可你必須留下來!但駱騏駿不一樣,你可以遠離他!”
“為什麼我一定要留下來!”苑苑拉住起身的駱啟霖問道,她抬頭,放在高處的燭台有些刺目,便微蹙起眉頭來。
“我需要你!”苑苑幾乎絕望的鬆開了手。
“今晚上我去永延宮!”駱啟霖背著身停住了腳步,“那兩個西夏女子不得不防,朕要親自提醒皇後!”
黃靜嘉是沒想到皇上今晚會來永延宮,梳洗過後歪在床上心境淒涼的睡不著覺,都半個月過去了,皇上還是沒來,就這會兒的工夫,丫鬟雲裳飛似得跑進來,隻聽守夜的華齡問道:“怎麼了,魂兒掉了一樣!驚了皇後看怎麼罰你!”
“姐姐,皇上……皇上的禦駕已經進了永延門了,馬上入宮了!”
黃靜嘉拉開窗幔,連鞋子都沒提上便趿拉著出來了,臉上既驚又喜,問道:“皇上來了?”
不等雲裳多說,隻聽外門的太監向裏通稟“皇上駕到!”接著是二門的太監一邊向裏麵跑一邊喊道:“皇上駕到!”
來不及更衣,也來不及梳妝打扮,黃靜嘉已經看見駱啟霖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還不等施禮,就被駱啟霖扶了起來,“皇後免禮!”他身上帶著酒氣,卻是女兒紅的醇香,黃靜嘉不會飲酒,這一聞似乎就要醉了,不由自主的向駱啟霖的身上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