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萬兩也沒用!”那人吃的滿嘴都是葡萄汁,含含糊糊的說道:“你是世子抓進來的,除非世子放了你,不然織造府部院也不敢放你,在江寧府,織造府部院手裏的千萬家財可都是王爺給的,除非他不想幹了,跟前麵幾任一樣,都進死囚牢裏待著去!”
看來這人知道不少事情,苑苑將吃的繼續拿給他,問道:“為何織造府部院要那麼怕王爺,難道有什麼把柄攥在手裏?”
那人一愣,眼睛嘰裏咕嚕的一轉,嘻嘻笑著說道:“知道也不告訴你,除非……”他搓弄了一番手指,“除非你意思意思!”
苑苑從懷裏拿出最後一錠銀子,隔著柵欄扔了過去,他立即像狗一般跑過去撿了起來放在懷裏,然後回身悄悄地向苑苑說道:“你是不知道,這江寧府之所以富人這麼多,全靠著江寧織造府,販賣布匹棉紗他們大肆斂財!每年江寧府進宮皇帝一萬二千兩白銀,而他們自己就能得了這個數目的三倍,這可是全都依仗金陵王!”
“怎麼可能賺那麼多?你別糊弄我了!”苑苑不相信,“把銀子還給我!”說著就要隔著柵欄搶回銀子。
那囚徒被苑苑一激說道:“你呀還年輕,沒長著貪官的腦子,所以不知道,織造府部院手下可不止三萬多的紡織工人,禦用的貢品都是由江寧城內的紡織工來織造的,至於百裏外的絲蘿小鎮,那裏藏著不止一兩萬的紡織工人,這些工人不在登記的名冊裏,所以待遇極差,日夜看管,逼著他們紡織賺錢,絲蘿生產的紡織用品幾乎都是私下賣掉賺錢的,所以他們才有了金山銀山!”
原來如此!苑苑心中一下子如同醍醐灌頂,幡然醒悟過來,怪不得絲蘿鎮上的紡織工廠何其之多,而且把守森嚴,不許外人輕易地靠近。
原來來這些人就如同依附在紡織工人身上的麻黃,在不斷地吸吮著血液來養肥自己,簡直是令人所不齒!
囚徒見苑苑似乎是被自己說的真相震懾了,得意的說道:“你呀還是年少無知,那些織造府的部院大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做,就是有了金陵王的包庇,所以你呀沒救啦!”
他說完便隻顧著稀罕自己得來的銀子,想著用這些銀子能買不少的酒菜解解饞,而苑苑則是倚在柵欄上眼眶發酸。
好一個金陵王,居然做出這麼些齷齪的事情來,這和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有什麼區別,他仗義疏財、廣招門客,看似豪邁大氣,實則與那些無恥之徒有何區別。
“提審!”外麵忽然進來人了,苑苑看去,隻見拿了自己好處的牢頭向他使眼色,被押解出去的時候,牢頭偷偷的告訴苑苑,是世子要提審自己。
算一算今日是第三天,金陵王世子當日在大堂之上說三日後遣返回符陽領罪,想必他們是到了期限,不過這身份是隨意編的,隻要稍微調查一番,就能發現根本符陽就沒有他這個人,如果宋離還不來救自己,恐怕她就要有危險了。
不過苑苑並沒有被押往公堂之上,反而是被戴上了一架馬車,苑苑全身戒備,難道是識破了她的身份,要將她秘密的處死不成?
挑起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馬車外麵兩側都有護衛,一邊四個,架馬車的還有一個,動起手來不知對方底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敵過。
不過馬車越走越是繁華,不像是將她帶到往無人煙之處處死,於是苑苑狠下心,她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金陵王,既然雙方底細都知曉的差不多了,那也該過過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