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在這些人身邊伺候的肯定不是一般姿色的女子,肯定都是青樓的頭牌姑娘,這也是苑苑花大價錢的原因,他們有自信這些女子都是掌控在芸娘手下的,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姑娘是不可能對他們聽從的。
如果有足夠的感情去引誘,有足夠的金錢去打動,還有足夠的耐心讓她們放鬆警惕,得到任何信息都是輕而易舉。
苑苑不會唐突的詢問有關金陵王的事情,所以她走了很多地方,帶有雅妓的書寓,最為熱鬧的船塢,人來人往的青樓,苑苑也算是有收獲,一個叫晚秋的女子引起了苑苑的注意。
要選擇一個目標並非隨意為之,而是有計劃行事,首先這個女子要姿容出色,而且名氣很大,這樣那些好色的官員才能慕名而來,她陪得客越多,知道的也是越多。
其次,這個女子一定要懷才不遇,她並非為了金錢委身於秦淮河畔,而是迫於無奈,抗爭不得,這樣她才不會甘願受芸娘等人的擺布,渴望能夠有一個慧眼識珠的人救她出火海。
最後,這個女子必須心地善良,這樣才有機會讓她為了調查清楚紡織工廠的事情甘願付出,苑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恰巧這個叫晚秋的女子,符合了前兩條。
晚秋是冷香樓的姑娘,在近來的三天裏她第二次當選為花魁,在此之前她因為思慮過多身體虛弱不能見客,將花魁的位置讓與他人月餘,現在再次接客後,便再次當選為花魁。
晚秋是一個極具南方特點的女子,嫻靜、柔弱、小家碧玉,嬌嬌柔柔,自帶著一身憐愛,苑苑第一次見她,便覺得這個女子很像宮中的阮才人,隻不過阮攸寧比她眼中多了三分的傲氣。
“奴家見過公子!”她身姿窈窕的盈盈一拜,苑苑轉了下手裏的玉簫,示意她起身。
拿了整整五百兩銀票的老鴇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扶著晚秋的胳膊一臉堆笑的說道:“晚秋,這位公子可是昨天白天遊船上的葉公子,對你印象很深,所以今晚特地摘了你的牌子,你可要好生伺候!”
“葉公子?”晚秋腦海裏突然想起昨天白日遊船上那位翩翩公子,白衣似雪,玉冠束發,劍眉星目,肌膚如玉,風度翩翩,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那般風華的人物,豈能不記得,所以晚秋稍稍抬眉瞟了一眼麵前的人,心中油然而生幾許欣喜來。
晚秋記得,葉公子文采斐然,遊船上不僅做了一篇《淮水賦》,姑娘們出的對子她沒有對不上的,而且意境極佳,與那些酒肉穿腸過的金主們大不相同。
“晚秋姑娘是不記得在下了!”苑苑落座,看著晚秋說道:“可在下記得姑娘的詩詞,一首《懷月》,做的優雅工整!”
他記得自己的詩,而不是容顏,看來她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之人,晚秋再次盈盈一拜,說道:“晚秋怎能忘了公子,別說分別一日,哪怕是數年,也不敢忘!”
說話時眼波流轉,聲音如同空穀鶯啼,那老鴇一見氛圍不錯,便說道:“那好!那就讓晚秋伺候公子,我先下去了!”說著使了個眼色給晚秋,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門一關,靜了下來,苑苑繼續大量晚秋,隻見她臉頰上的緋紅漸漸地蔓延到耳朵,又沿著脖頸向下,苑苑輕笑出聲,用玉簫挑起她的下頜,緩緩說道:“好一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晚秋眉眼輕抬,目光跳了一下苑苑,一笑說道:“公子說笑了,晚秋哪裏麵相暗壁,明明就是麵相公子!”
氣氛實在是太曖昧,晚秋對苑苑的心儀很是明顯,這是苑苑樂於見到的,但也是擔心的,這青樓女子大多豪放,賺的也就是這皮肉生意的錢,所以萬一這個晚秋以身相許,苑苑倒是無福消受,所以這氣氛要吊著她才對。
苑苑收回玉簫,起身在屋內四下走了走,問道:“聽說你會唱戲,可是真的?”
“奴家從十一歲歲開始學藝,雖然晚了些,可還是會唱些小曲!”晚秋臉上突然現出幾分愁容來,淡淡的答道。
苑苑有備而來,這個晚秋她打聽過了,出身富庶之家,原本姓萬,閨名卿如,祖上便是做綢緞買賣的,後來賺了錢捐了官做,大概是督辦一類的官員,到他父親這一輩,因為得罪了金陵王,被革職,她受了連坐之罪被賣進了燕子塢。
因為氣質高貴,出身不錯,所以成了燕子塢的頭牌,可她卻是因為委身風月之地始終鬱鬱不歡,後來身子愈發的虛弱。
秦淮風月場中出身好的女子並不少,可大都認了命,唯獨這個晚秋心氣高,病了一個月後,始終不見恢複。
所以苑苑抓住她這一點,或許體諒她的身世,多加關心,能夠替她贖身,安慰於她,這個晚秋就能夠為自己所用。
“十一歲?好年紀,那就唱一出你最喜歡的戲來聽聽!”苑苑端起茶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