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花枝招展(1 / 2)

“寶林葉氏來給昭容請安!”苑苑在前殿門外福下身子說道,沒一會兒殿裏渝齡出來了,姿容肅整,月白色的衣裙,連表情也是冷冰的淡淡的,萬卿如看著她心裏不禁的嘀咕‘這宮裏頭的女人個個花枝招展,真有這般素淨如同姑子的丫鬟!’

她朝著苑苑福了福身子,說道:“我家昭容在佛堂誦經,若是寶林不嫌棄進來稍等片刻,吃杯茶,等會兒昭容誦完經,定來招待寶林!”

“有勞你帶路了!”苑苑起身,帶著萬卿如進了清淨殿。

萬卿如雖然沒去過千秋宮也沒去過絳雪宮,沒見識到皇宮裏到底有多風雅富麗,可她至少還是進出過不少深宅大院的,好歹她也是個閨秀出身,但凡有些財力的人家,前廳都不能這般的古樸,這清淨殿果真是清淨。

緇衣青色的地毯,古樸的桌椅,沒有字畫,一對白瓶立在前堂兩側,坐北朝南供奉一尊白玉觀音,桌椅倒是東西向的,窗明幾淨可也有些陰森空曠。

苑苑倒是很淡定,坐在椅子裏品茶,神色難辨,大約一柱香的功夫,裕昭容出來了,隻見她一襲白衣,腳上是青布的鞋子,頭發豎起好似道姑,手上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不僅毫無珠寶首飾,臉上也是未施粉黛,真像是庵堂裏帶發修行的女子,哪裏像什麼皇妃。

“給昭容請安!”苑苑剛要一拜,孟玉瓚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接觸間她的雙手微涼,身上行動間一股淡淡的香味。

“快起來,這裏就不要太多虛禮了,我是半個出家人,不必如此!”孟玉瓚一邊說著一邊給苑苑的茶杯蓄滿,“寶林住進甄順齋這麼久了,也沒去探望,知道你那裏不方便,看來今日寶林的氣色要好得多了!”

苑苑淡然一笑,說道:“倒是妾身不敢來叨擾昭容,遲遲未來請安,你我在太子府時便是毗鄰而居,如今入了宮依舊是毗鄰而居,也算是緣分,佛家不是有一個詞叫做業緣,想必這就是業緣吧!”

不知道是提起了業緣還是提起了當年的太子府,孟玉瓚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所以有幾分不自然的神色說道:“沒想到這些陳年舊事,寶林都還記得!”

“難道昭容都忘得了嗎?”苑苑略有深意的看著孟玉瓚。

誰又能忘得了,孟玉瓚在太子府小產的舊事就像是一道深深地傷口,這麼多年在心窩子裏長好了扒開,扒開再一點點的化膿、惡化,從未愈合。

她也不敢忘記,那在她小腹裏孕育的小孩子眼睜睜的被害死了,一個蘭江月當了替罪羊死了,可真正的凶手還活著,她的敵人,殺害她孩子的凶手,她怎敢忘記。

孟玉瓚顯然雙目放空,帶著恨意,微紅的有些憤然怒意,侍女渝齡連忙上前斟茶,打岔說道:“茶都有些冷了,奴婢這就去換一些!”

孟玉瓚回了神,淺笑道:“當然忘不了,曆曆在目!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誦經的原因,不停地在超度著那個孩子,不然沒到夢中,我都會回到滿身是血的那天,全是孩子的血,皇上的骨血。”

“昭容可否借一步說話?”苑苑看著她略帶深意,孟玉瓚看了看侍女渝齡,說道:“下去吧,本宮要和葉寶林說話!”

殿內隻剩下兩人,門一關才真是陰冷,孟玉瓚皮膚白皙,而此時卻是有些慘白,白的如同那尊白玉觀音,她問道:“葉寶林想說什麼?”

“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為昭容報的當年的仇,不知道昭容願不願意?”苑苑開門見山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想報仇?”

“難道不是嗎?日夜誦經,超度亡者!”苑苑又拿起茶杯嗅了嗅,說道:“你身上是凝神香,想必是因為心事太重睡不著才用的,真正靜心的人怎麼須如此,想必是恨得睡不著吧?”

孟玉瓚此刻心裏起伏難平,葉苑苑重返皇宮時,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可以擊碎公孫翕和的美夢,隻要自己能夠與她同謀,一定可以除掉自己的敵人,她果然不出自己的意料,也不枉自己決心讓葉氏住進玉修宮。

孟玉瓚早就料到苑苑不會輕易幫自己報仇,在這宮闈之中人人都恨不得相互遠離,可又被無盡的利益相互串聯起來,不得不接近,聰明的人往往用利益掌控他人,而愚笨的人往往是在利益的漩渦裏犯了跟頭,再也起不來了,葉苑苑是個聰明人,在與她聯手之時,孟玉瓚隻要能夠全身而退就夠了。

“那好!”孟玉瓚坐在椅子裏斟了杯茶,一邊品一邊說道:“那葉寶林就先說說你的條件吧!本宮身上值得利用的地方不多了!”她手裏唯一的籌碼便是孟家在前朝的勢力,想必葉苑苑就是為了這一點而來的,孟玉瓚心裏有些數。

所以並不忐忑,她一個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受恩寵,吃齋念佛的女子已經失去了宮妃的所有價值,就連孟家都在為將來打算,再送一個女子入宮。

“裕昭容果然坦蕩!”苑苑也坐了下來,說道:“現在前朝局勢紛亂,公孫林為首的公孫氏仰仗著榮妃和貞小媛廣結黨羽,有廢後的心思,如果昭容的娘家能夠不主張廢後,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