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昭容一直在誦《大悲懺悔文》,可有試一試《心經》?”苑苑一曲簫罷,閑聊道。
孟玉瓚搖頭,臉上現出哀戚之色,說道:“其實小產之初除了難過傷心並無其他念頭,直到請來了超度的尼姑僧侶,聽他們誦經,便覺得心裏純淨,為了繼續超度那個孩子,自此便一直有誦經的習慣,慢慢的也喜歡上了熏香的味道,在外人看來我變成了無欲無求的出家人!”
見她淺淡一笑,苑苑為她斟了杯茶,勸道:“人總是要向前走的,不能陷於泥淖中不能自拔,不然超度不了他人,也超度不了自己。”
“我一定要報仇!”孟玉瓚眼中的堅定令苑苑驚歎,這種執著的犀利的目光是苑苑如此熟悉的,當初自己麵對駱琪琰和齊冰玉時如果有一麵鏡子,想必她的目光便是如此,恨往往隻有報仇後才能恍悟一切皆雲煙,所以苑苑不打算勸阻孟玉瓚放棄報仇,而是通過報仇讓她徹底的超度了自我。
“如果不是公孫林慫恿蘭江月謀害於我,孩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小產沒了,我也不會自此身體受損再也不能生育,現在如同一個廢人一般,住在冷宮一樣的地方,我一定要報仇,現在蘭江月已經被處死,公孫翕和也要血債血償!”
苑苑沒有勸她,因為換做自己也做不到不去報仇,她隻希望孟玉瓚幾乎幹涸的生命裏最後不要因為報完仇之後再也沒有了念想而徹底的崩塌了。
兩人正聊著天,渝齡匆忙的進來,說道:“外麵劉牧派來一個小太監,說是要是找葉寶林!”
苑苑知道劉牧不是外人,並沒有回避裕昭容,將那小太監帶上來後,隻見他呼哧帶喘的說道:“寶林,皇上去了永延宮,公公說皇上朝上公然顯示了對端王的不滿!”
苑苑臉上具是驚色,她連忙向裕昭容福了下身子說道:“臣妾先告退!”
說著便向永延宮的方向跑去,一個西北邊一個東邊,還好苑苑知道沿著桂花林的小路可以節省時間到達永延宮,所以她顧不得影響,一會兒使用輕功,一會兒快跑,撞了幾個宮女太監,總算是不管不顧的先於駱啟霖到了永延宮宮門外。
一個不小心還撲倒了不少禦前儀仗,幾個打著儀仗的太監都被連排的撞到了!禦前侍衛還以為是刺客,飛出來四五個,將苑苑就地押了起來,跪在地上,劉牧心裏頭明白,連忙大喊道:“這不是葉寶林麼?不是刺客!是葉寶林!”
坐在龍輦上的駱啟霖方才受了驚,聽了劉牧大喊後,方才起身推開擋在身前的侍衛,看去果然是苑苑,正被按在地上。
“住手!”駱啟霖大喊道,下了龍輦上前去,苑苑此時已經跪在地上看著他,“你怎麼在這?還這麼久跑出來了?”他有些發懵,隻見她一腦袋的桂花花瓣,好像是從哪裏鑽了出來,頭發也垂下好幾縷,淩亂不堪。
“臣妾……臣妾有急事求見皇上!”苑苑答道。
“急事?”駱啟霖眼睛一瞪,“說吧!”
“這不方便,請皇上移駕甄順齋!”苑苑不想讓駱啟霖進去,自然隨意找借口!
“朕現在要去永延宮,你的事一會兒再說!”駱啟霖覺得苑苑莫名其妙的,他找黃靜嘉有事情不想耽擱,說著便轉身欲走。
“皇上若是現在不去,臣妾就死在陛下的麵前!”說著掏出了啟霖小匕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啟霖小匕極其的鋒利,是天下幾大利刃之一,所以吹毛即斷,在她柔嫩的肌膚上一碰,便出了暗紅的血跡來。
“葉苑苑!你這是做什麼!”駱啟霖吼道,見她脖頸上出了血,連忙說道:“有什麼要事,你隨朕來,不許瞎鬧!”
大鬧永延宮外,苑苑成功的沒讓駱啟霖進永延宮,而是去了千秋宮療傷,駱啟霖請了太醫來包紮好傷後,眼睛一直瞪瞪得看著苑苑,表情嚴肅,不大開心!
苑苑朝他咧嘴笑了一下,他更加的生氣了,苑苑又笑了一下,伸手去拉他的手,駱啟霖卻是絲毫沒有反應,依舊瞪著她。
“啟稟皇上,葉寶林是皮肉傷,還好傷口並不深,隻要仔細敷藥,再用一些去除疤痕的藥物便可恢複如初了!”太醫起身稟告,駱啟霖抬了抬手,劉牧便帶著太醫下去了。
“你看你怎麼這麼的魯莽!”苑苑惡人先告狀,拿了一串葡萄來,一邊吃著一邊用眼睛睨著他說道。
“朕魯莽?!”駱啟霖火很大,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頜,問道:“到底是朕魯莽,還是你魯莽!”
苑苑知道自己讓他很下不來台,可是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咬了咬嘴唇,笑嘻嘻的說道:“好啦!今日算我不對,可你也好不了哪裏去!”說著還伸出食指在他的心口窩點了一下。
“你今日為何如此?”駱啟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