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她頭上新釵上的簪子,詢問的看向西門挽清:“西門挽清王子,可否給朕一個薄麵,就把朱校尉的玉簪還給她吧。她不是也按你說的做了麼。”
西門挽清雖心有不甘,也知道該適可而止,皇帝都已發了話,他還能一意孤行?況且,她頭上現在簪著的是他送的簪子。
掃過龍椅下靜立在一眾大臣中若無其事的駱啟霖,對他挑釁似的妖嬈一笑。
駱啟霖對他挑釁的舉動隻是心中輕哼了聲,也就他西門挽清對這種無聊的把戲樂此不疲。淡淡把眼從他身上調開。
西門挽清見他還是一副清冷事不關己的樣,無趣!斂了笑容,不再看他。
把握著那簪子的手往苑苑麵前一送,掌心朝上,攤開手掌,苑苑一把從他手上奪過簪子,細細看了遍,確定完好無損,才緊緊握在手心。
她仔細的舉動,駱啟霖看在眼裏,有時候,他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她竟如此重視他送給她的那支簪子。那簪子並不是什麼稀有的物件,比西門挽清送的那支不知要遜色多少倍,可她竟視如珍寶。深眸有意無意落在那個小心翼翼握著他送的簪子的女人身上。
所有的事也算完滿解決,駱程昊見也已差不多,便發了話:“西門小王子和舍妹代長魯出使我惜羽,惜羽自該熱情款待。西門小王子一路勞頓,也累了,今日需好好休息,明日戊時,朕在太極宮大擺宴席,替西門小王子接風洗塵,還請各位愛卿也準時出席。”
一眾大臣謝過皇帝,這日的早朝便就散了去。
經過今日大殿上這麼幾出,各家也都有了底,這朱顏還是個搶手的香饃饃,日後,他們還得多長點心思才行。
苑苑出了元熹殿便將頭上的血玉簪飛快拔下,將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支白玉簪小心翼翼簪上。
她身後的駱啟霖將她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清冷的眸中似有一瞬軟化。她如此在意他送的那簪子,為何卻要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出宮後,兩人同乘一輛馬車,還是一路無話。
回了璟王府,駱啟霖頭也不回進了寢居。
他身後的苑苑也一路回了自己房中,將門合好,她得看看被西門皎月那鞭甩過的地方,雖然隻是皮肉傷,可身前火辣的疼痛卻也讓人難受得緊。
解開衣襟,低頭看去,皺了皺眉,這一大片青紫不知何時才能消了?看來得去問蕭然尋點傷藥。
“咚,咚,咚”一陣輕緩的敲門聲,“朱顏姐姐在嗎?”是玲兒。
苑苑係好衣襟,趕忙打開門。
玲兒站在門口巧笑嫣然,手中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苑苑覺得似曾相識。
尋思中,玲兒把盒子遞給她:“朱顏姐姐,這是王爺吩咐我送來的。”
苑苑愣了愣,呐呐問了句:“是什麼?”駱啟霖竟給她送了東西來,她不免詫異,他不是已不再理她了麼?
“玲兒也不知道,王爺隻吩咐玲兒送過來,沒說別的。”
苑苑遲疑的結果那精致的小盒子,“多謝玲兒。”
玲兒一笑,“朱顏姐姐無須客氣,玲兒先走了。”
送走玲兒後,苑苑合上門,坐到桌邊,細細看了手中那精致的盒子一陣,緩緩打開盒蓋,一股似曾相識的幽香鑽入她鼻裏,再看那盒裏的東西,是白裏透著股淡淡的粉紅的膏藥。
苑苑腦海中即刻便浮出一個畫麵,駱啟霖替她將這膏藥細細抹在肩上,心無旁騖。
嗬,這膏藥是他們初到樊凉,她去毀長魯糧倉時,受傷回營後,駱啟霖給她抹的那盒。
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心滿意足之外也顯得有些蒼涼。事到如今,他竟還是關心她的。
懷念那時最簡單的相處,隻有喜歡或不喜歡,沒有任何利益的牽絆,隻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在樊凉那些簡單真心的日子,怕是再難有了。
她做了那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他為何還要管她痛不痛?她對他溫柔的貪戀,怕是一輩子也戒不掉。他們現在雖已橋歸橋,路歸路,但自己牽絆在他身上的那份心思,是無論如何也剪不掉了。
不管他如何對她,都是她咎由自取,他對她的這些好,她會銘記在心。
第二日夜晚,皇宮熱鬧飛凡,燈火通明,一眾丫鬟和太監來回忙碌出入太極宮,今日皇帝要在太極宮大宴長魯使臣,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皆盡備好,隻等一眾賓客入席。
王宮貴族,三公九卿自是不會錯過這朝堂爭鋒的機會。一眾後宮妃嬪也是不甘落後,從接到這消息後,都開始忙裏忙外,費盡心思,要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這夜宴上。
要問在這皇宮中,什麼傳得最快?風聲。又在哪傳得最快?後宮。
前兩日元熹殿發生的一切,今日就已傳遍整個後宮。
那個叫朱顏的女子,不止拒絕了長魯王子,也引了皇帝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