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廂情願的夢(1 / 2)

直到信封最後在他手上剩下一個指尖的距離,她感覺受到了一股小小的阻力,看到他指尖似白了白,而後,他鬆了手,雙手背到身後,身子挺得筆直,似一株遺世獨立的竹,清高幽遠,攀而不可得。

她嘴角噙上一絲悠遠的笑意,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她第一眼見到他,到現在,一點都沒有變過。或許,她曾看到過的那個不一樣的他,都是她一廂情願的一個夢罷了。他又怎麼會變?唯一會讓他情緒波動的,也隻有那個已成了皇帝妃子的女人了。

“謝謝。”她淡道了句,看也沒看他,便再無留戀的轉身。

駱啟霖看著她挺直淡然的背影,沉穩離開的步子,心痛毫無預兆的席卷,讓他忘了呼吸。

直到她的背影隱沒在她寢房的那扇門後,他再也看不見,才收回了他留戀的目光,那雙慣然清冷的眸裏,有一瞬的迷茫,踟躕片刻,又斂成了一片淡然,絲毫不見壓抑過後的痕跡,緩緩抬眸看向駱程昊寢宮的大門,邁開大步,走了過去。

駱程昊見到他時,也不免詫異,放下手中批閱的奏折,笑看著他:“四弟今日來朕的寢宮,是查到了行刺之人的消息?”

“不是。”駱啟霖答得很幹脆,恭敬的站在駱程昊麵前,“臣弟是來給朱顏送她師兄給她的信。”

駱程昊眸中幽光一閃,笑道:“那你來朕這做什麼?該直接去找她。”

“臣弟剛在院中遇到她,已把信給她了。”

駱程昊一笑,出口的話似譏似諷:“沒跟她好好敘敘舊?”

“臣弟跟她無舊可敘。”

駱程昊愣了愣,沒想到這斬釘截鐵的話會出自他之口,而後便笑道:“朕的四弟總是會突如其來的給朕驚喜。”

駱啟霖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冷靜的道:“臣弟有事想詢問皇上。”

駱程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說吧。”

“臣弟已詢問了皇上遇刺當日在場的護衛,當時是何情況,護衛說,當日有兩批刺客,第一批雖武功高強,但並未傷及任何人,可第二批大有不要命的趨勢,護衛死傷了不少,朱護衛也是傷在第二批刺客出現後。不知,這些是否屬實?”

駱程昊嘴角的笑容興致更深,眸中卻是一片涼意,悠悠答了他:“屬實。”

駱啟霖繼續公事公辦:“臣弟隻是有疑惑,既是刺殺皇上,武功又高強,為何第一批刺客卻連一個護衛也未傷及?”

“嗬嗬嗬”駱程昊似乎很開心,“朕的四弟真是明察秋毫,也不枉朕讓你來查此事。隻是,朕沒想到,四弟竟有如此膽量來問朕這個問題。”他眸中厲芒一閃,“這種問題本不該來問朕,你既有膽問,朕也痛快答你。”

駱啟霖一直恭敬低垂的眸閃了閃,厲色縱過,又恢複平靜,耐心等著他的答案。

“第一批刺客,是朕派過去的。”

駱啟霖心中雖有萬千思緒,麵上還是雲淡風輕,“那皇上現在可以放心了,朱護衛對皇上忠心耿耿,可以以命相護。”

駱程昊開懷一笑,“朕很欣慰,她沒讓朕失望,但朕不需要她以命相護,隻要她衷心就好。她的命,朕很看重。”目光深沉的看了駱啟霖一陣,“四弟不會不理解吧?”

他的意思,駱啟霖再清楚不過,護衛隻不過是個幌子,想讓顏兒做他的女人才是真!口氣麻木淡然的回他:“臣弟明白。”

駱程昊淡笑著垂下眸,又拿起桌上的折子,“好了,你該問的也問了,要是無其它事,朕還要批閱奏折,你也忙去吧。”

“臣弟告辭。”駱啟霖出了駱程昊的寢宮。

今日與駱程昊一敘,讓他心中隱隱不安。駱程昊為何要試探顏兒?他是否知道了什麼事?

顏兒的身世,他雖替她做了周密的安排,但駱程昊如此心思細膩,又多疑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

他安排的這場行刺之戲是因為顏兒的身世?他是否已知道了顏兒是苑將軍的“次子”,所以才對她如此不放心。

如果顏兒的身世他已知曉,卻有意隱瞞,又是為何?他準備做什麼?

眉微斂著走到升羽宮的大門時,駱啟霖步履一緩,向著苑苑寢居微偏了頭,可剛轉了寸許,就一邁大步,頭又朝向正前方,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苑苑站在寢房內,從窗口望著他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他就能做得如此決絕,真的連頭也不回。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心裏那股讓她酸到發疼的苦澀是為何?

她手中握著他剛剛交給她的師兄傳來的信,紙頁被入窗的涼風掀起,在安靜的房中,發出一聲聲“嘩啦……嘩啦……”,撩撥著房中的安靜,一股一股腐蝕人心。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升羽宮大門,她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信,師兄查出了傅炎卻有貪汙的劣跡,隻是沒有實際的證據,看來,她得想辦法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她。

又歇了五日後,她向駱程昊自請上朝,駱程昊隻靜看她半晌,答應了她的請求,隻囑咐不能多勞累,下完朝後就回寢房休息,苑苑乖乖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