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雲柔柔一笑,“我是來與朱校尉道謝的。”
苑苑又愕住,不想,傅舒雲竟來與她道謝。
不在意的笑了笑,“有何可謝我的?”留下她的是駱啟霖。
傅舒雲柔聲道:“我知道,王爺將我留在軍營,是要你準許的。軍營也不能擅留他人。我留下,實有不妥,你沒有趕我走,我自是感激不盡。”
苑苑勾了勾唇,原來她也知道,她留下實有不妥。
“你無須多想,好好待在軍營便是,外頭戰亂,不安全。煩請傅小姐照顧好自己的安危,若有差池,朱顏難辭其咎。”
“我明白。”傅舒雲皓眸瀲灩,始終噙笑看著苑苑,“我此來的目的,想必朱校尉也清楚。”
苑苑心中一聲輕哼,嘴角彎出絲笑意,靜看著傅舒雲,等她下文。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跟她道謝,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駱啟霖。
傅舒雲也不忸怩,見苑苑不語,便繼續道:“我不對朱校尉隱瞞,我此行目的,確是為了王爺。我已不是貴妃之身,眾叛親離,看起來可悲,其實反倒自在,沒了那些權利牽絆,我現在隻想做回多年前的傅舒雲。”
苑苑靜靜看著她,聽著她的每字每句。她意思是:沒了身份束縛,她現在可以大大方方去愛駱啟霖。
那駱啟霖呢?他可跟她一樣?想要回到從前。
不覺回了傅舒雲:“傅小姐做自己就好,何必跟我說這些?”
傅舒雲一笑:“是我多言了,朱校尉不要見笑。我今日說這些,是希望朱校尉大人有大量,盡力包涵我以前的所作所為。”
苑苑心中冷笑,包涵她的所作所為?她處處算計她,時刻想置她於死地,現在竟要她包涵?她當她是神仙?
淡薄的回了傅舒雲:“之前種種,朱顏不想再提。傅小姐既已做了決定,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傅舒雲對她的冷淡,也不甚在意,隻道:“朱校尉也知道,我與夜之間有情。我負過他,傷過他,現在,我隻想彌補,不管如何,我不會輕易放棄。還望朱校尉諒解。”
嗬,好一個癡情女子,她又能說什麼?苑苑心內涼薄一歎。若是過去的傅舒雲,她還可以恨,現在麵前的這個女子,雖還是高傲,卻是坦然得讓她恨都有些恨不起來。
“這是傅小姐與王爺間的事,與朱顏無關,又何必要朱顏諒解?”
傅舒雲靜看苑苑片刻,便起了身,“我要說的都已說完,就不打擾朱校尉了。”
苑苑扯了扯唇,對她一點頭:“傅小姐慢走。”
傅舒雲便挺直背脊,出了苑苑營帳。
苑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道:她還是那個傅舒雲,高傲自信,不留餘地。
送走傅舒雲後,苑苑便去找了段逸塵,與他商討了將棲傲閣的人借給西門挽清的事。
段逸塵初聞此事,火氣甚大,要他棲傲閣去幫那個小人,他百萬個不願意。
苑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終是答應了。他不是不明理之人,這如今的局勢,也隻有這樣才是上策。
入夜,寒風卷著雪花飛舞,苑苑帳內的燭火明明滅滅,她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去找駱啟霖。
她本不想見他,但借兵一事,他須知曉。
披著夜色,沐著雪花,踏著鬆軟的雪地,發出“咯吱”聲,苑苑一路數著步子到了駱啟霖帳外。
深吸口氣,伸手正欲掀簾,帳內傳出一陣女子的嬌笑聲,“夜,還記得那年雪夜,你我二人,在宮內的城牆下堆的那個雪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