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苑苑這樣和離之後還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的人,是為世俗所不容的。”
“悠悠眾口堵不住,咱們能做的就是讓人不敢議論。”
駱啟霖越說心情越沉重。李晟熠也沉默不語,受男尊女卑的思想影響,他沒覺得和離的女人在家廟度過後半生沒什麼不對。
但當他們在意的人受這種待遇的時候,才發現這有多不合理。
李晟熠雖貴為皇帝,卻對這種延續少年的禮教無能為力。
“也好,既然封她做了公主,朕就不會讓皇家公主受了委屈。那朕就幫她撐腰撐到底吧。”
李晟熠沒立場怪駱啟霖當日回城,讓苑苑被逼得主動脫離駱家。因為當日他是故意把駱啟霖調離京城的,想看看當他們之間有了第三個人,他們會如何自處。
卻不曾想,苑苑性子會那樣烈,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方式。
好似因為害得她早產,他因為葉家是前朝舊貴的那點怒氣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本來嘛,葉家對他有教養之恩,現在對他確實也沒有威脅。
隻是越親近的人,越接受不了背叛。而葉家的身份,注定與他是對立的,對他來說就相當於另類的背叛。
所以,一收到消息,他憤怒異常。
事關天下,他不得不謹慎。冷靜下來一想,若是葉家真的沒有野心,倒是可以如太後所說那般,與葉家合作,一起對付毅王妃。
“江福海,擬旨……”
駱啟霖進宮一趟,收獲頗豐。
晚飯時,駱啟霖和苑苑說了今日他與李晟熠商議的事。苑苑聽過之後,從裏到外無不妥帖。
“也好,婚期定在四月十八,到時候孩子兩個多月,我也出了月子,成親的時間雖然有些趕,卻也不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了。”
也許從前她對成不成親不抱著一種渾不在意的態度,但是現在有了孩子,她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
就算是前世,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會受到歧視,更別說是古代這種地方。
她不想她的孩子被人說是沒爹的孩子。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不是第一次成親,咱們也不能將就。這一次咱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大半,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駱啟霖的妻子。”
駱啟霖把苑苑圈在懷裏,嚴厲的批評了她消極的想法。
苑苑覺得好笑又暖心:“就依你,隻是現在我還在月子裏,婚禮的事就得你操心了。”
“這怎麼算是操心呢,為夫有這個機會保持咱們倆的婚禮,我覺得很是榮幸。”
上次成親,葉家那邊他不知道,但是駱家這邊,前前後後都是駱夫人在操持。
現在駱夫人因為琳琅郡主的事和苑苑的關係鬧得很僵。雖然礙於皇權的壓力不能反對,但是也絕不會幫著操持就是了。
所以,隻能他自己來了。再則,他也不想交給她操持,那個被稱做娘的人,從來沒有給過他渴望的親情。
子不言父過,就算駱夫人對他再差也是他母親,他不能說她一句不是。
但他不想讓自己的妻女也去受氣,他能做的隻能是敬而遠之。
就她對苑苑的態度,對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駱大人管諾大一個吏部都不成問題。想必操持一個婚禮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小女子就偷一次懶了。”
駱啟霖被她打趣得沒法,兩人鬧成一團。
對於苑苑和駱啟霖的婚事,杜氏比誰都要心急,她是女人,更知道名聲對女人的重要性。
如今苑苑不是一個人,她有個孩子。孩子是駱家的,駱夫人不說,駱啟霖和駱老太爺就不會讓孩子流落在外。
而在京城,沒爹的孩子是沒有前途的。現在,她哪還管駱夫人樂不樂意接受。
“這可不行,我對苑苑保證過會自己操持的,要是交給娘被苑苑知道了,可得跟我鬧了。”
杜氏被他滿臉怨念的樣子逗笑,女婿和女兒感情好,她樂見其成。
“你是如何打算的,往後成了親,你和苑苑是住在侯府還是駱家。”
葉思遠到底是男人,比杜氏更理性。一開口就問到了關鍵問題。這也是駱啟霖想說的:“爹,娘,你們放心,我定不會委屈了苑苑和孩子。成親以後,我們仍舊住在侯府,駱家那邊會定期過去請安。”
“那就好。”葉思遠稍微滿意。
不是他攛掇這兩個孩子不孝父母,相反,他是讀書人比誰都重禮數。實在是那曲氏做事沒個度。
就說她在駱啟霖不知情的情況下,逼著苑苑讓琳琅進門做平妻這件事。就不是簡單的看不慣兒媳婦。
而是渾。
她一心隻想著自己,誰對她有利就對誰好。苑苑若一直待在駱家,那早晚都栽在那老虞婆手裏。
“你這老頭子,說什麼呢?”
杜氏佯怒的瞪了葉思遠一眼,她和葉思遠不同。葉思遠想要的是駱啟霖擺在台麵上的承諾,她想的是,隻要駱啟霖對苑苑好,自然會護著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