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二十二,那兩個孩子一個十六,一個十四。
孩子長大之後,她為兩個孩子保持了婚事。女兒是嫁出去了,但是那個繼子卻怎麼也不願娶妻。
漸漸的外麵就有了流言,說她這個繼母和繼子罔顧人倫,有了首尾。
流言一出,京中就更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進曹家。
杜鵑想退而求其次,從商人或是平民裏找,卻被繼子再一次拒絕。然後他就離家出走,去了多年一直沒回來。
她一個人住在京城一直到前幾年,嫁出去繼女做了家裏的主母,把她接去山西住了幾年。
一直到兩個月前,繼子找到山西,她們才一起回了京城,才進京,就聽說葉家為外孫女辦了個滿月宴。
她一打聽,果然是葉思遠一家,便自己找上門來。
杜鵑的遭遇,讓杜氏驚訝不已,同時又心疼這個胞姐,少年時就寡居,養大繼子卻又受流言之擾。她這一生,得有多坎坷。
“……長姐!”杜鵑伸手抹了妹妹的臉一把,摸到一手的濡濕。
“別哭了,都過去了。流言也過去了,苦難也過去了,咱們姐妹又見麵了,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杜鵑泯了一口奶茶,香甜味道漸漸衝散了嘴裏的苦澀。
一旁的苑苑一直不斷打量這個姨母。她保養得很好,一點都不像四十出頭的人,倒像是三十多歲。
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讓人心生好感。
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倒給她添了一絲嫵媚與知性,是那些年輕女孩沒有的。
若是放在現代,這樣的成熟禦女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可惜了。在古代寡婦再嫁有多難苑苑也知道,就算她願意改嫁,曹家那些繼子不同意,她也不能嫁。
兩姐妹相見,有說不完的話。
“如今曹家還有什麼人?”
“第一任夫人留下的老大一家去了河南,女兒也跟隨她兄長嫁到了河南。第二任夫人留下的一子一女,也就是我養大的那兩個孩子。一個隨丈夫去了山西任上,一個……”
“我對不起他……,他到如今也未娶妻……”
杜鵑突然沉默,杜氏也不再問。“那曹家如今是沒人在京城了?你不妨搬到這裏來與我一起住,反正院子大,住得下。”
“還是算了,我如今還是曹家婦,不好在葉家長住,免得又讓人議論。”
杜氏神色黯然,女人的命運怎麼就這樣坎坷。
兩人說著就不想出去席上,苑苑便吩咐人把飯菜端到了房裏,讓兩人邊吃邊聊。客人散席,隻得苑苑帶著丫鬟婆子去送。
“葉夫人呢,怎麼從午後就不見她出門?”
“我娘她突然身體有些不適!怠慢了大家還請見諒!”
“哪裏哪裏,葉夫人身體抱恙應該好好休息,我們有丫鬟招呼就好。”
開玩笑,她們哪敢抱怨,隻是單純的詢問。再說,今日葉家的菜色雖然與別處沒什麼兩樣,卻做出了獨一無二的味道。
苑苑陪著笑,把人送出二門外。
“葉小姐請留步。”
“大家慢走。”
客人紛紛散去,天色也暗了下來,杜嬤嬤問苑苑要不要準備客房。
“收拾著吧,不過姨母應該不會留在葉家。”
果然,送走客人,駱啟霖就領著四十左右的男子就行至二門外。
“苑苑,這位是曹表兄,他來接姨母回家。”
苑苑挑眉,曹表兄?看不出來駱啟霖還挺自來熟。疑惑歸疑惑,她還是把人帶去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