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長公主沒有兒子,定然是不敢說什麼的。可萬萬沒想到,周琪直接被攔在了公主府門外。
當時她一心想讓梅香早點生個兒子,周琪不回長公主府正中她下懷,她也就沒有多想。
可是長公主到底是嫡妻,她不承認梅香就永遠沒有身份。前幾日梅香不負眾望被診出有孕,她不願委屈了她孫子,就讓周琪去求和,沒想到兩人都被下了臉麵。
回來之後,梅香就哭得肝腸寸斷,大夫說氣大傷身對胎兒不好,她一時腦熱就殺到公主府為孫子打抱不平。
她想的是,如今孩子還沒出身就被這樣欺負,隻怕以後一輩子都要受嫡母欺壓。老太太一想到孫子受委屈,就淡定不下來。
沒想到,長公主這一次會這樣強勢,她也第一次認識到,公主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想到她說,就算她無故打殺了她,也沒人敢為她做主的話。就脊背發涼。
周老太太被拖下主位,宮女極有眼色的把椅子上的軟墊和桌上的茶都換了。長公主這才矮身坐下。
福頤這種做派,把老太太氣得臉色發黑,“你這小浪蹄子,還敢嫌棄我老婆子,信不信我讓琪兒休了你。”
周老太太年近六十,卻中氣十足,她這一聲怒吼,讓滿屋子宮女嬤嬤都震了一震。
長公主不置可否,端起桌上的茶泯了一口。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掌嘴!”
宮女們一聽,全都躍躍欲試,她們看不慣這個老婆子很久了。全家都是靠著公主發跡,如今卻還在公主麵前作威作福。
當年先皇給公主指婚這樣沒有底蘊的人家,就是為了公主能拿捏得住。可是公主尊重駙馬,不想立公主的規矩,可這家人卻不知好歹。
宮女們欺身上來,老太太緊緊捂住臉:“長公主,長公主……,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敢……”
盡管她不停瞪眼怒吼也沒人買她的賬,宮女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動手!”
福頤下定決心今日一定要給她長長記性。
“住手!”宮女們手還沒揚起來,就被喝住。周琪帶著梅香怒氣騰騰的殺進來。
“母親年紀大了,長公主卻還不管不顧的對她動手,這就是皇家公主的教養嗎?”
“周大人見了本宮不行禮,反倒先出言指責,這就是周大人為官的規矩嗎?”
周琪被長公主的強勢唬得無所適從。他們做夫妻二十幾年,她從未這樣強勢過,雖然性子清冷,卻不從不會與人鬧得臉紅。
梅香眼淚唰的就下來了:“駙馬,你不要生氣,公主她也委屈,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懷孕的。公主是嫡妻,她不開心是情理之中的事。”
周琪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的就跪了下去。
“微臣參見長公主……”
福頤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也沒打算叫他起身,就那樣懶懶的看著他。
“駙馬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尚了公主意味著什麼。如果駙馬不知道,本宮不介意教教你,尚公主的意思就是入贅皇家。不能納妾,不能有通房。
甚至連家都不能顧,你尚了公主就是皇家的人。可是周琪大人似乎沒有這種覺悟。不僅私納侍妾,還有了孩子。
就衝這點,你我這夫妻就做不下去了,今日大家都在,和離了吧!”
周琪雖然不喜長公主性子冷淡,可她到底是公主,能給他帶來的好處,是梅香這種丫鬟不能給的,周琪又怎麼會和離。
“梅香不是侍妾,她隻是府中的一個丫鬟。是她自己爬了我的床……”
周琪這番話讓梅香如遭雷擊,滿臉難以置信:“駙馬爺你……你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當日是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名分的。”
梅香滿臉淚痕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可是現在周琪哪還有憐惜之情。
“你這賤婢,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怎麼成了我允諾你名分。我從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公主,你我夫妻一場,你就算不為我考慮,也要為兩個孩子考慮。她們也嫁為人婦了,若這時候父母鬧不和,會讓婆家人怎麼看她們。”
福頤被他說得火起,手中的茶杯揚手就摔了過去,“碰”的一聲,連著溫熱的茶水摔在周琪眼前。
“你們周家不是覺得我無所出嗎?一心隻想著孫子嗎?我告訴你周琪,那兩個孩子,都是本公主請封了郡主的,是皇家的孩子,與你周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敢在外麵拿她們做筏子,小心本宮對你不客氣。”
福頤在先帝登基之前,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身後身份卑微,她能在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長大,又哪裏會是真正無害的小白兔。
長公主眼中的殺意,讓周琪脊背發涼:“長公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二十幾年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難道真的說沒就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