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叫人給周宜臉上撲了粉做出病弱的樣子來。讓人挪到碧紗櫥裏去,斜靠在床上,還真有病弱的樣子。
晉安伯世子進門與長公主寒暄了幾句,長公主便讓人將他引進碧紗櫥。
“這幾日宜姐兒已經不發寒了,你要看就去看吧!”
周宜躺在美人榻上,開口也軟軟的沒有力氣。
“柏郎……”
於柏心都軟了,哪還會疑有他,兩人說了一會子話,互訴了相思,於柏才去求長公主。
“母親,宜姐兒即做了我於家婦,生了病不好養在公主府。還請母親讓我接她回去。”
“要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可保證她不會受了委屈?”
於老太君已是有了懷疑,於柏也知道長公主的顧慮。
“母親放心,我段不會讓宜姐兒受了委屈。”
有於柏護著,於老太君再怎麼也不會好將手伸進孫子房裏。長公主鬆了口,第二日於柏便讓人備了轎來,以郡主的儀仗把周宜接回晉安伯府。於老太君眼見孫子是打定主意要護著媳婦了,不免說了幾句酸話。
“郡主果然是郡主,金枝玉葉的,生了病都隻能養在公主府。晉安伯府果然是落魄了,連給人看病都看不起了。”
周宜隻當沒聽到,借著生病的理由,軟軟的靠在椅子上。於柏看不過去,回了老太君:“宜姐兒身子還弱著,怕過了病氣給您,孫兒先帶她回去休息。”
於老太君一噎,可當著孫子倒沒再說出什麼來,當下放了人回去。
回到家的周宜倒真的病起來,許是這些日子過得太艱苦,又是驚又是嚇的,這一鬆懈下來倒真的病了。
於柏隻當是複發了,愧疚得不行,覺得是自己執意接她回來,她也不回反複。
找了大夫進府來看了,日日守在床前招呼著。丫鬟把這邊的情況稟報了老太君,倒叫她也憂愁起來。一個男人怎好守在妻子床前伺候,當下打發了人去叫他。
有周家的先例在,也不敢貿然往孫子房裏塞人,隻是想找借口支開孫子,不讓夫妻兩這樣親近。
周宜還在病中,卻記掛著立威的事。於老太君手越伸越長,若再她再不強硬隻怕會養成第二個周老太太。
可要立威又不能傷了夫妻情分,叫周宜為難了許久,恰好碰到丫鬟來請於柏,說話不是很客氣,便當著於柏的麵發落了這個丫鬟。
“於家書香傳家,規矩甚嚴,怎麼會有這樣輕狂的丫鬟。若是出門走動讓別的貴夫人看了,隻怕會恥笑於家,還會連累老太君落了人家的口實。”
可不是嗎,這丫頭是老太君跟前的,跟周宜說話卻那樣輕慢,不說她是郡主之尊,就算就隻是世子夫人也容不得她輕慢。
於柏也冷臉:“既然你這樣不懂規矩,也不要回老夫人院裏去伺候吧,再讓嬤嬤教教你規矩。”
發落了這一個,連同去報信的丫鬟也一並打發了,兩人同時貶為粗使丫鬟,送去做粗活。
老太君身邊的丫鬟讓人發落了不說,還重新找人去教規矩,這不是打老太君的臉嘛?老太君聽到消息也不淡定了,不顧周宜病著非要她去請安。
於柏想攔,周宜卻應得痛快。老太君為了找回場子,不僅讓周宜去,還連如今的晉安伯夫人,於柏的繼母,以及家裏其他人都一並叫了去。
說起於柏的處境其實是尷尬得很,生母早亡,繼母身份又比生母高。他從小就養在老太君身邊。
繼母生了兒子之後,老太君逼著晉安伯給他請封了世子。有這個名頭在,往後承了爵位,也有個安身立命之本,也不會受繼母所出的弟弟欺負。
後來又求娶了周宜郡主,也算給於柏抬了身價。
可既然老太君娶她來的初衷是給於柏抬身價,如今就不該打壓她。
“郡主,老身不才不知道公主府的規矩是怎樣的,但是我活了幾十年卻是沒聽過孫媳婦發落祖母的丫鬟的。
不過也是,長公主連婆婆都不放在眼裏,也應該不會尊重祖母。”
周宜心中暗惱,麵前卻堆了笑出來:“祖母說的這是哪裏話,那丫鬟輕縱的不行,想來是個眼界高的,孫媳的身份不足以讓她尊重。
也正因為她是服侍祖母的,孫媳才打發了她,若是繼續留在祖母身邊,哪日在其他貴夫人麵前“長了臉”,豈不是讓人覺得是祖母規矩不好了。
可孫媳卻知道,祖母是最重規矩不過的人,所以才不能讓那樣一個丫鬟壞了一個祖母的名聲。”
老太君被堵得沒話可說,周宜一番話裏裏外外都是為她打算,就算是處置了她的丫鬟,她也不能對她怎樣。
“還有,母親到底是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親姑姑,有些話不是人人都能編排的,祖母為人敦厚,斷不要聽了小人的挑唆,不小心編排了她,不然容易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