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佑國?自己難道是進入了遊戲?靈竹吃了一驚,差點嗆到,事情奇怪起來了啊。
早飯結束,流雲也回來了,他徑直走到床邊坐下,心疼地看著靈竹,道:“竹兒,愛比遺忘厚,你想不起來不要緊,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絲瑤識體地帶著侍女走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他們二人。四目相對間,清風乍起,白紗窗帷款款飄搖,像是虛幻的夢境。
自己不是她,所以無法回應流雲濃烈的感情。每每看到他,心裏湧現的與其說興奮,不如說是愧疚。自己拆散了原本很相愛的一對璧人啊,靈竹歎口氣,躲開他的視線,翻身想下床。
流雲俯身拿起腳邊鵝黃色繡著茉莉花的小鞋,溫暖的大手撫上靈竹的腳腕,輕柔地幫她穿鞋。黑亮的長發鋪在靈竹的膝蓋上,草木的清香縈鼻。
“無論是哪兒,隻要你想去,我都會陪伴左右。”流雲抬起頭,眼裏水光蕩漾。
靈竹飛快移開視線,罪惡的感覺更加深厚,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對不起。”
“我愛你,所以不覺得苦,你不用內疚。”流雲輕笑,星眉朗目。“竹兒,試著用自責的時間,再次愛上我吧。”
他笑起來的那一刹那,靈竹仿佛聽到花開的聲音,心底一片柔軟。為了那個笑容,靈竹違心地點點頭,道:“好。”
院子牆邊有樹不知道叫什麼的花,燦爛地開著,白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在清晨疏朗的光線裏看起來團實可愛。一條青石小徑從拱形石門裏蜿蜒而出,盡頭全是鬱鬱蔥蔥的半人高灌木。遠處波光粼粼,似乎有水。
二人沿著小徑走了幾百米,一片池塘映入眼簾。精雕細刻的白色大理石柱子圍了一圈,水麵上荷葉層層疊疊,繁碩的紅蓮奢華盛放。沿著石欄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個缺口,裏麵錯落的石柱連成的小路,盡頭有個不高的亭子,想來是夏天賞景喝茶用的。
又見紅蓮,靈竹有種複雜的感覺,也不再往前走,蹲在一個較低的石柱上,伸手去玩水。清涼的感覺從指間傳向全身,水麵起了漣漪,波紋一圈圈地蕩漾開。有暗影從遠處遊來,近了之後發現,原來是條肥碩的大魚。它在靈竹指尖旁遊動,有力的尾巴在水麵刮起波紋。魚身光滑冰涼,從指尖貼著遊過去的時候,觸覺微妙。
流雲仰頭站在她身側,閉著眼輕嗅空氣中的荷香,喟歎般地說到:“十四歲的那個夏天,你站在荷花深處,紅著臉說喜歡我。一晃四年已過,我還能不能奢望你的愛一如曾經?”
靈竹收回手,撥弄青草,草絲纏繞指間,雜亂如此刻心境。
“風主,幼主。”絲瑤腳步匆忙從遠處趕來,打破僵局。“風主,花主托人捎口信來,讓您立刻去找他。”
流雲為難地皺眉,說:“我知道了。”
靈竹站起身,問:“你要走了嗎?”
“嗯,有些事不能耽誤。”流雲用力握了下靈竹的右手,眼神繾綣而留戀。“竹兒,等我回來。”
送走流雲,靈竹驀地有點失落,花花草草也失去了吸引力,便隨絲瑤回了臥房,百無聊賴地看侍女做女紅,混沌地度過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沒什麼娛樂活動,天黑不久絲瑤便來服侍她歇息,靈竹很不情願,但還是強忍著無聊得長草的心情,乖乖躺到床上。絲瑤見她閉上了眼,便吹熄蠟燭,合門而去。
輕紗絲幔外麵,模糊的人影漸漸走遠,靈竹躺了一會兒,輾轉難眠,心裏煩躁,於是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拂開從房梁垂到地麵上的輕紗,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衫,靈竹又笨手笨腳地自己穿上了。
窗戶半開,用一根木條支撐著,靈竹湊過去,趴在窗帷上往外看,隻見皓月當空,枝搖影動,滿地碎落的銀輝,煞是清淨漂亮,不由得想出去走走。拉開房門,不動聲響地關好,躡手躡腳地走下台階,進了院子裏。
順著小徑進了花園,四處一打量,才發現左右兩側各有一道拱門,白天竟沒注意到。靈竹隨便挑了個門,信步走了過去。進去之後發覺,好多竹子啊!一排排地站在石路兩旁,挺拔修長,遮天蔽日,隻能在枝葉間的縫隙看到月亮的身影。
奇怪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靈竹膽戰心驚,默默握緊雙手,往前跑去,卻在拐彎處碰見一個奇怪的生物。剛想喊出聲,餘光一掃,咦,這不是孔雀嘛!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定神去看,果然是羽毛亮麗神情優雅的藍孔雀。它見了靈竹,也不受驚,悠閑地踱了幾步,才往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