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魂水二主(1 / 3)

不出所料,三人回到宴月樓門口,剛準備上馬,就有一個行色詭異戴著鬥笠的老伯走了過來,對著竟央拱手行禮。“靈主。”

竟央回頭戒備地看他,老伯壓低聲音,繼續道:“魂主料到靈主會來找他,故讓我來臨巒迎接。”

“哦?如此,快帶路。”

老伯露出難色。“魂主說,隻請幼主過去,靈主您就……”

竟央略微驚訝,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魂主果然我行我素,罷了,我知道了。”

“靈主寬宏。”

竟央轉身看向靈竹。“竹兒,靈父不能陪你去了,隻好先回靈府。見了魂主,記得告訴他你的狀況,看他會不會說出什麼。還有別忘了詢問他準備如何應對凡人王的邀請,回來之後告訴靈父。”

靈竹點頭。好不容易剛跟竟央混熟,卻聽說他又要走,自己還得跟一個陌生人相處,不由得露出惜別的表情。竟央安慰地摸摸她的頭頂,踏上馬車。塬圭揚起馬鞭,駕車轉彎漸行漸遠。

老伯做出請的動作。“幼主,請隨我來。”

兩人走到街角乘馬車,車朝東南方駛去,不久出了另一個城門,繼續往郊外走,直到四下裏沒有一個人,才在湖邊停了下來。

靈竹掀開車簾,跳下馬車,看到眼前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周圍垂柳依依,芳草萋萋,百靈啼鳴,很是漂亮。不遠處浮著一艘畫舫,船尾站著一個同樣披著蓑衣的老伯,他手持竹竿,緩慢地撐船。船中間有個兩層的小屋,吊腳琉璃瓦,垂著竹簾,看不到裏麵。幾隻白鷺繞著畫舫上下翻飛,身後火紅的明日給白羽鍍上一層金光。

那人看到靈竹一行兩人站在岸邊,改變了撐船的方向,慢慢靠近。靈竹走上湖邊用木板搭起來的平台,船身一擺,才看見船頭還有一個人。雖然已經開春,氣溫回升,那人卻還穿著毛皮大敞,頭上戴著一頂白狐皮帽。他躺在藤椅裏,舒服地眯著眼,曬著太陽小憩。

船靠近平台,撐船的老伯朝靈竹伸出手,欲扶她上來。“幼主。”

靈竹學竟央的樣子端著架子點點頭,把手遞給他,邁腿踏上了船尾。另一個老伯隨後也上了船。

“魂主在船頭曬暖,幼主不妨過去看看。”說著打起竹簾。

靈竹彎腰走進去才發現,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麵放著一張軟榻,一張桌子,四塊軟墊,軟榻上被子枕頭一樣不缺,桌子上還擺著茶盞和果脯,茶水升騰著熱氣,看來剛沏好不久。越過桌子,靈竹從另一個門上了船頭,這船頭比船尾的空間大了不少,那個人的藤椅擺在正中央,卻絲毫不覺得礙事。

見他沒睜眼,靈竹以為他睡著了,便放輕步子,慢慢靠近。這次看清了,他的袖口領口和衣擺上都綴著與帽子同樣的白狐毛,淺藍色的緞子上繡著荷黃的祥雲、淡墨色的鯉魚。衣領上的毛極高,一直蓋到後腦勺,看不到頭發,大概塞進帽子裏了。靈竹正對著陽光看他,隻覺得那側臉的弧度異常柔美。他靜靜睡在那裏,空氣都變得安寧,自己也跟著平靜下來。

“看夠了沒?”

那人突然開口,把靈竹嚇了一大跳。“你,你沒睡著啊?”

他坐起來,仰起臉,一副人畜無害的純良表情,奈何說的話卻讓人吐血。“我這麼好看麼,讓你看到現在。”

靈竹發花癡被人當場抓住還冷嘲熱諷,一時間吞吞吐吐不知道說什麼好。那人柔和地笑著,繼續說:“隻是看到我你就被迷成這個樣子,要是見了霽雪,會是怎樣光景呢,我很期待。”

“你……”靈竹你了半天,怎麼都說不出欺人太甚這四個字。越是和善的強者,就越不容小覷,靈竹生怕自己哪點招惹了他,丟了自己的小命。

“我什麼?”那人側頭笑,仿佛三月春花。

“你就是魂主?”靈竹自暴自棄地扔出這句巨傻的話,想著幹脆把問號抹掉,塗上句號好了。

偏偏那人覺得有意思,逗她一般費神思考了下,才回答:“好像,是的。”

靈竹痛哭,哥哥,不帶這麼玩人的,有什麼話說不就好了,我不擅長心理戰術文字遊戲。“你到底要怎樣啊?”

“唔,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無聊了想找人來玩玩。你也知道嘛,魂族管的事很無聊的,別人該死該活的隨他們去吧,我們站在一旁看戲就好。”祈歲站起身,伸出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頭發。”

靈竹扭扭捏捏地走過去,這才發現他竟然有那麼高。上次站在流雲麵前時還勉強能看到他的肩膀,這次平視卻隻能看到祈歲胸口繡著的鯉魚。

祈歲拿住一綹長發,看了看發梢。“還能生長,丫頭,你靈力果然不錯嘛,比你靈父強,據說他二十歲的時候頭發就不再長了。”

靈竹下意識地維護竟央。“不許你說我靈父。”

祈歲嗬嗬一笑,放下頭發在她臉上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