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去!”祈歲一聲令下,那些人如蒙大赦,慌忙跑了出去。等帳子裏隻剩自己人,祈歲揮手就是三鞭,毫不遲疑,用足了全力。槿澗、乾曜、垣已看到馬鞭在自己腳前打出一道深溝,便噤聲,勾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祈歲甩手扔掉馬鞭,鞭子碰到帳簾上,發出沉悶一聲響。“你們可以啊,打了敗仗還有臉在這兒吵架,還敢動手!真不可思議,你們真的是神族正主嗎?不是玩泥巴打群架爬牆頭偷鳥蛋的小孩?”
槿澗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到祈歲陰沉的臉色後,立刻又垂下頭去。乾曜看著地麵,滿臉不自在。垣已還是那個樣子,冷冰冰沒什麼表情。
靈竹被祈歲突然的怒火嚇到了,一直以來不說溫柔吧,他也是沉穩謙和的,沒想到發起脾氣來,比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還可怕。看來要想當個好領導,不僅要有頭腦,還要有威望,讓人信服你之外,還要怕你。
“你們的敵人是外麵那些浮軍,不是站在對麵的十年的朋友!與其怪罪對方,轉移打敗仗的怨氣,不如拿起刀衝進敵軍營帳看到人就砍。”祈歲見他們麵有愧色,語氣舒緩了些。“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心裏有數。接下來的日子,化悲憤為力量,團結一心,給我徹底打個勝仗!”
正說著,一名士兵突然跑進帳子裏來。“稟告魂主,浮軍又來進犯,兵分三路,左右側翼各十萬人,中路大軍四十萬,離我們還有十裏。”
祈歲瞳孔一陣縮緊,想了一會兒,說到:“流雲、霽雪,你們帶兵十萬,負責左翼。槿澗、宛晝,同樣帶兵十萬,負責右翼。垣已、乾曜、靈竹,你們隨我帶領剩下的大軍,進攻中路。好了,出發!”
眾人得令先後離去,漫山遍野都是穿鎧甲的士兵,無數旌旗飄揚,夕陽斜照,鎧甲閃爍著幽幽寒光。
戰爭很快就打響了,前進的戰鼓敲得震耳欲聾,對麵的四十萬浮軍如潮水般洶湧迅猛地呼嘯而來。祈歲不慌不忙地安排到:“垣已,地陷!”
垣已跳下戰馬,雙手貼著地麵,用力往下壓,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大地開始顫抖,幅度越來越大,轟隆隆的聲音自腳下傳來,馬匹不安起來,需要緊緊抓住韁繩才不會亂跑。突然間遠處地表裂開,出現一道道溝渠,而後堅實的土壤仿佛變成散沙,嘩啦啦地流淌下去。浮軍想跑都跑不了,紛紛掉入碩大無比的深坑裏。
“乾曜,大火!”
乾曜走到大軍前,十指大張,眼睛瞪得如銅鈴。兩道火光如長龍般飛了出去,所及之處,無不燃起熊熊大火。深坑裏的浮軍衣服頭發都燒了起來,烈烈火焰連成海。
左側的山穀風聲大作,如巨獸呼號。紅色的桃花遮天蔽日,蓋住整片山原。右側天空烏雲滾滾,暴雨奔流如江河,一道道霹靂斜斜砍下,仿若寒光閃爍的軍刀。一時間哀嚎聲充斥天地,火海、狂風、驟雨、雷電、地震齊現,不要說受到這些攻擊的浮軍,就連神佑國自己的大軍都目瞪口呆,仿佛見到世界末日,甚至有人嚇得腿軟,癱倒在地。靈竹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握著馬韁的雙手不停地顫抖,心裏想著,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然而祈歲沒有任何表情,冷漠地看著那些人在火海裏垂死掙紮,最後化成灰,銷聲匿跡。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是強者的準則,除此之外,他不在意任何東西。
浮軍四十萬人馬幾乎全部覆滅,個別逃得快的人雖然幸存,但嚇得不輕,看起來有些神經錯亂,毫無章法跑得到處都是。
徹底的壓倒性的勝利,自己這方的大軍異常興奮,終於能一掃往日積壓已久的怨氣。
祈歲深深舒了口氣,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掉轉馬頭。“我們回去!”
“小毛孩,不留下再玩玩?”悠揚清冽的聲音,帶著些微妖嬈的媚氣,就像是絕對的強者炫耀實力一樣,挑釁的聲調。
祈歲猛然轉身往回看,眼底一片震驚。會有誰,麵對這麼強悍的進攻,還能無所謂甚至連輕蔑都不屑地說出這句話。
遠處的大地顫抖著,土壤如噴泉般向上噴射,到達半空戛然而止,向四周開放,嫣然一朵梅花綻放枝頭。
“席捷!”祈歲緊緊抓著馬韁,眼底是一片驚慌。他竟然還活著……
一個身影飛上石泉頂端,翩翩落在梅花台上,一雙妖豔的狐狸眼,瞳眸流轉。“小魂主,又見麵了。”
靈竹看到祈歲的身形猛然抖了一下,眼睛裏的驚慌失措昭然若揭,再也掩飾不住。
席
捷黑色的外套在狂風中悠閑地搖擺,上麵繡著烈烈火焰,描著金邊,隨著風的擺動,像是在燃燒一樣。石柱高於地麵幾十米,而他的頭發一直垂到地麵,發梢輕輕拂過草地。他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整個人散發著強大但幽邪的氣場。“上次你無禮地摧毀了我整個山莊,這帳該怎麼算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