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回來啦!給你帶了吃的哦!”淩鬆拉開門,卻看到淩竹呆呆地坐在電腦前,滿臉淚痕。“姐姐,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淩竹才回過神來,四處看了看,發現是自己的小屋,已經回來了。“沒什麼,對著電腦看了太長時間,眼睛太幹了。”抹了一把臉,淩竹站起來拿過淩鬆手裏的袋子。“你買的什麼?”
“蛋撻啦,你說要吃的。”淩鬆乖巧地站在旁邊,柔柔的臉蛋上浮現酒窩。
淩竹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拉過淩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揉揉他的腦袋。“謝謝。”
淩鬆嚇得立刻跳開,擺出戰鬥姿勢,眼睛瞪得滾圓。“姐姐,你被鬼附身了嗎?”
淩竹吸吸鼻子。“沒有,我倒是當了一次鬼附身別人。”
淩鬆切了一聲,解除戰鬥,看到桌麵上遊戲的進入界麵,便問道:“姐姐,你還要玩嗎?我想……”小手抓著下擺,扭捏得不成樣子。
淩竹灑脫地退出光盤還給他,還從錢包裏拿出幾張紙幣,說:“這些錢你拿去,幫我也買一張,多餘的就當封口費,不要告訴爸媽。”
淩鬆稀奇極了,把錢裝進口袋時還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一邊嘟囔著“姐姐你一定被鬼附身了,太異常了!”,一邊往自己房間走。
淩竹關上了房門,走到窗邊。
雨早就停了,外麵的天空已經黑透,街上華燈照耀,車水馬龍,汽笛聲此起彼伏。不遠處的音樂店放著搖滾歌曲,撕心裂肺的呼喊清晰可聞。
淩竹拉上窗簾,歎了口氣,被鬼附身還是做鬼附身,誰知道呢,像一場荒誕的夢境,真真假假,如夢如幻。
不過,那種深深愛著狠狠痛著的感覺,一定是真的。
日子一天天過著,平平淡淡,無波無瀾。淩竹在感歎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的同時,偶爾也會懷念那段跌宕起伏、愛恨交織的故事。
在此期間,她安安全全地以一般般的成績高中畢業,毫無懸念地考取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學,規規矩矩地讀哪裏都有的英語專業,順其自然地交了一個男友,溫溫吞吞地發展,最後在畢業時跟大家並無不同地選擇分手。
分手時,那個樣貌普通家世平常成績一般性格隨和丟在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男孩,第一次以惱火的語氣問:“淩竹,你的心在哪兒呢?”
淩竹平平靜靜地看他一眼,選擇了沉默。
在每個清風四起的日子,在每個雲朵繁碩的日子,都會懷念的那個人。
我的心,在那裏。淩竹默默地對自己說。
他是我最最溫柔,最易疼痛的那一部分,是我的,聖潔遙遠,最不可觸碰的華年。
畢業之後,淩竹進了一所規模中等待遇一般的旅遊公司,擔任導遊,兩年裏帶領無數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走南闖北,胡吃海喝,為國家的外幣收入做出不大不小的一筆貢獻。
這個夏天她又帶隊,應廣大外賓要求,去了趟江南。一番遊覽觀光,解說得嗓子冒煙後,淩竹決定,解散,各自休息。之後靠在布滿青苔的石拱橋上,扇著扇子喝著礦泉水,順便看看風景。
另一個團也在這兒附近休息,不過不同的是,那一團都是中國人。幾個高中生打扮的女孩站在淩竹身邊,切切私語。
“誒,你看到沒有啊,就是那個人。”
“嗯,看到了,好帥啊!”
“你知道麼,他是現在最搶手的鑽石王老五之一呢,才二十六歲,就擁有一家公司了。”
“真的啊?好厲害!他是做什麼的?”
“你都不知道啊?太out了!他是啟神公司的CEO哦,十九歲時就創辦了這家公司,推出了當時畫麵最精美故事最感人的遊戲!”
“是什麼啊?”
“聽說是叫《神佑之國》啦,我都沒玩過呢,好想試試。據說裏麵人物超美型的!”
女生們還在嘰嘰喳喳,而淩竹已經呆住了,因為她看到的那個人笑著,溫潤一如當年月夜。
淩竹克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跑到他身邊。“先生……”
那人垂眸看著她,眼睛裏似有春水蕩漾。他伸手那雙柔軟寬大的手,笑道:“你好,我叫劉勻。”
怦然心動,就是這種感覺。無論轉世輪回多少次,都在見你的第一麵,不可控製地,墜入愛河。
那一刻,淩竹感覺到沉睡多年的心蘇醒了過來,它激烈而歡快地跳動著。
柳葉開始閃耀,溪水重新奔流,而年華,再次如玉。
我走過很多路,吹過很多風,看過很多雲,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華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