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深重。
無止境的黑暗間,浮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飄渺而悠遠。
秦旖旎忽然覺得有些悶熱,從床上爬起來,頭暈得厲害,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彌漫的夜色洶湧而來,幾乎將她淹沒。她的心頓時空了一大片。
她打開房門,下樓。
已近十二點,大廳裏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秦旖旎在桌幾前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她穿著白色真絲吊帶睡裙,頭發披散著,亂蓬蓬地頂在頭上,但眼神卻仍是那般桀驁,高貴中透著水一般的朦朧,讓人不可逼視。
水喝得太急,險些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停都停不住。
“怎麼喝個水都這麼不小心?”冷峻的男聲。
秦旖旎扶著胸口,抬眼,楊明遠正從樓梯上下來,緩慢而從容,眼裏是冷冷的冰。
她沒有回答,轉過頭,放下手中的杯子,望了眼牆上的巨大壁鍾,近十二點了。哦,原來時間到了,楊明遠,她的丈夫,去赴情人的時間。
“失眠症又犯了?”楊明遠邁下最後一級階梯,“叫劉嫂去給你拿幾片安眠藥吧!”
秦旖旎轉頭,盯視著他的眼,“明遠,你今天又不回來了是吧!”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用一種比這夜色更冷靜的語氣。
楊明遠呆了一秒,避過她冷箭般的眼神,“你明明知道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語畢,披衣,向著門口走去。
秦旖旎站起身,對著那個背影,喚,“明遠!”
楊明遠背脊一僵,頓了頓,卻沒有停下腳步。
“我們離婚吧!”依舊冷沉的口氣,凜冽中夾雜著某種決絕。
楊明遠猛地回過身去,眸子陰鷙。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隱含著怒意。
“我說,”秦旖旎站直身體,麵無表情,“我們離婚。”
楊明遠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雙手緊握成拳。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一遍!”
說著,轉身,邁步。
秦旖旎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他的身前,仰起頭冷然地看著他。
“怕我分了公司的股權?”她嗤笑一聲,“楊明遠,你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從你在外麵有人那天開始,就應該做好這個打算了吧!”
楊明遠望著她,兩秒鍾後,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離婚協議書我會擬好,放到你的書房。”秦旖旎站在他身後,宣告。
“我不會簽的,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腳下未停,口中無情的話語在冷夜中透著輕蔑。
“你不簽也沒關係,我會向法院說明,我們已經分居一年半了,婚姻早已形同虛設,相信,沒有你的簽字,我們一樣可以離得了婚!”
已經走到門口的楊明遠,突地回身,大步朝身後的秦旖旎跨過來。
秦旖旎不防,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立在眼前,高大的身形在燈光下投下暗影,籠罩在她身上。她不自覺後退一步,腰卻被人握在了手裏,人已是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她掙紮,臉上現出了怒意,“你放開!”
“嗬嗬,我的旖旎,”楊明遠湊近她,貼著她的耳垂,輕輕吹氣,“你剛剛不還在埋怨我沒有好好疼你,讓你獨守空房一年半了麼?我,這就滿足你,怎樣?”
秦旖旎身子禁不住顫抖了一下,臉色開始發白,抬眼怒目而視。
“楊明遠,你,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楊明遠唇角一勾,“你是我老婆,和自己老婆歡愛,還用得著敢不敢麼?”
“你真是無恥!”秦旖旎恨聲怒罵,“你真讓我覺得惡心,惡心!”
“惡心?我的旖旎啊,你難道不記得了,你以前可是最喜歡我疼你了!我一疼你,你緊張得身上都起雞皮疙瘩,還有那叫聲,真是動聽!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想再聽一聽了!”
楊明遠說著,便湊上去吻她。
秦旖旎左躲右閃,手使勁去扳那腰間的鐵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楊明遠呼吸開始急促,親吻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欲望,唇上的觸覺,順著鎖骨一路下滑,手從睡裙下擺緩緩探入。
秦旖旎大驚,“楊明遠,你給我停下,拿開你的髒手,啊!”
“啪!”
楊明遠的手一觸到花叢,秦旖旎忍不住大叫出聲,手上一揮,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楊明遠的左臉頰上。
楊明遠懵了,臉上火燒火燎,突如其來的疼痛感令他的神思有瞬間的走失。秦旖旎趁機掙脫,遠遠地跳開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