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非禮的機會(1 / 2)

秦旖旎站在那裏,望著那輛漸行漸遠仍在冒著尾煙的藍色皇冠車暗暗咬牙,她多麼希望鍾菱染依舊保持過去的遲鈍風格,這次的善解人意著實來得不是時候。她感覺頭上的那朵烏雲越來越大時,身後幽幽傳來一聲哀怨感歎,驚得她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哎,妞兒,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這都半個月不見了,這得多少秋了啊?悲歎你居然還假裝不認識我……”陳醉在她身後勾著嘴角皺著眉頭歎道。

秦旖旎眉頭一擰,轉而又開始慶幸鍾菱染走了,否則叫她聽見這皮囊雖好卻實則潑皮無賴的男人口中這番話時,不知當是如何反應。到時候免不得又要問東問西了。不過,好像即使沒有這番話,也得問東問西了。

一已婚寂寞少婦與一年輕俊帥青年之間的單獨會麵,不叫人起疑才是怪事。

“你不也是當做不認識我麼?”秦旖旎轉頭,板起臉來,麵上嚴肅非常,口氣並不非常好,甚至是有些氣急敗壞的。

陳醉站直身體,臉上的笑未動分毫,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秦旖旎。她要是哪天能主動對他露出一個笑來,恐怕他得懷疑那天的太陽是否是打西邊出來的。

即便如此,卻也不能克製住他內心對那笑得期望。就像在期盼著一朵花開的來臨,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開,卻始終相信終有一日會開,為你而開。

他走得離秦旖旎近了一點,秦旖旎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手在下一刻已經被牢牢握住,止住了她後退的動作。陳醉笑著,像這秋天裏暖陽下穿梭在高空裏的風,爽淨溫和,眼裏的溫柔卻如春天裏的清潭中最深的一流清水,能將人心甘情願地溺斃下去。秦旖旎心中一動,抿著唇趕緊低了頭,掙紮要從他手裏搶回自己的手。

“別動!”

陳醉的聲音極輕,仿似一句太息,氣息柔軟地噴在秦旖旎的額頭上,帶出一陣夜風般的清涼。接著,她看見陳醉抬起手,輕輕拂過她的額發,輕輕地,如一陣初春裏最恬然的細雪,嫋嫋娜娜地落在了她的心間。她感到心微微顫了一下。恍然意識到什麼,匆忙退開一步,退後的力度有點大了,她感到額頭上一疼,接著被輕輕一拉,整個人已經撲向陳醉,她本能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就這樣,她靠在了陳醉的肩膀上,以一種小女人一般的柔情姿勢,和一種瞬間而來的茫然悸動。

陳醉永遠記得那個絢麗的秋日,有一個讓他不自主想要靠近的女人,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他抬起頭來,一陣勁頭稍大的秋風吹過,眼前有半染煙霞半熏醉的樹葉紛紛落下,像下了一場醉眼朦朧的細雨,撫得人心柔軟得幾乎要融掉。

這樣一場在旁人眼中再平常不過的景致,卻成了他心中一生以來最美的一刻,隻因為懷裏的女人。即使是很久以後,他幾乎忘了所有,斑駁得幾乎殘缺的記憶裏,卻也仍舊記得那樣一幕,像一幅雕刻在心裏的圖畫一般,經久不去。

好半晌,秦旖旎終於反應過來,伸手推了推他,卻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陳醉扶著她的腰,慢慢放開,站開一步,卻驚訝地發現秦旖旎臉上飛起了可疑的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