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眼前的東西妨礙你了嗎?你不是說想讓它從你眼前消失嗎?”陳醉正襟危坐,麵色如常,全然沒有半分害怕的神情,隻是慢悠悠地解釋著。
“雖然我也認為那隻兔子很可愛,也經過了無數次掙紮,但為了妞兒你的心意,我還是妥協了,隻好將它丟出去了啊!我這樣為你著想,你還要這樣對我,哎,我真是命苦啊!”陳醉繼續裝,語聲裏猶自帶著幾分幽怨委屈。
這對於他這個曾經輕鬆遊走在花叢之間的花花大少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但對於從來都高高在上不容置喙的秦家大小姐秦旖旎來說,簡直就是歪理邪道。
於是,秦旖旎再次鬱結與心了,滿腔憤怒已然不知要怎麼說出來。原來方才他的那番痛苦表情,隻是為了掙紮要不要丟掉流氓兔!鬼才相信他的鬼話!
陳醉笑笑,眼角眉梢像掛了星星,不聲不響間,另一隻手抬起來,那隻眯著眼睛的白白流氓兔胖嘟嘟地窩在他的手心,看起來憨態可掬,又欠扁非常。
秦旖旎一愣,怒意慢慢降下去。腦海裏忽而又浮現出一開始的比較,楊明遠與陳醉,她終於覺出了他們兩人的不同。同樣令她頭痛,但楊明遠是真的可以下得了狠心來傷害她的,而陳醉,雖然樂於戲弄她,卻始終沒有心存惡意,不會真的傷她。想到這裏,本該再次爆發的脾性,莫名地便平靜了下去。
她知道,她再次心軟了。對於陳醉,她總是那麼容易就妥協,一開始還能冷麵冷心,到得後來卻總也堅持不下去。和那些看到陳醉就隻知道尖叫投懷送抱的女人相比,她除了麵上清高一點之外,又有何多大的分別呢?原來,自己竟也是這般的俗不可耐。
又或者,是她寂寞太久,偶有這樣一個人闖進來,願意為她好,願意為她無趣的生活裏添上幾抹絢麗的顏色,她在心底裏其實是不排斥的,甚而是樂於接受的。
是這樣的麼?她迷茫了。
陳醉撇撇嘴,“哎,妞兒,你也太偏心了,見到這混蛋就沒脾氣了,你剛剛還對我大呼小叫來著呢?我在你心裏的位置難道還比不上一隻兔子?”說著,伸手狠狠揉了揉流氓兔胖乎乎的臉蛋。
秦旖旎橫他一眼,忍著笑,“那是當然,它可不是普通的兔子,你要是真把它丟出去,我就把你丟出去!”
……這次,醉少終於也吃癟了,半天沒得一句話出來,隻是狠狠揉弄著那隻可憐的流氓兔。
悍馬終於開始沿著正常的路線行駛,不再左搖右晃,令人心驚。但秦旖旎的神情卻忽而變了。
“怎麼了?”陳醉停下手中的蹂躪動作,轉頭看向秦旖旎。
秦旖旎回頭看他,臉色煞白,驚懼地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陳醉看向刹車,麵色微變,秦旖旎已經將其踩到了最低,但窗外的風景仍在瘋狂的流動,不遠處的滿山紅葉仿若一條流動的鮮紅的河。
刹車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