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光潔的走廊裏,幾個年輕的清潔小妹正嘻嘻笑笑地說這話。
“哎,你看到了沒,今天好像來了兩個大人物哦!”其中一個神秘兮兮,拉著另外兩個湊近過來。
“哪能看不見!趙經理那張臉都要笑歪了,切,真是勢利眼!”另一個一臉不屑,卻又隱約透露著某種興奮。
“嘖嘖,也怪不得趙經理,聽說那可是城裏有名的富豪。隻是,那位太太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呢!”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兒皺著眉頭,有絲疑惑。
“哎,好日子過多了,再好的日子呀,都過得不舒坦!哪裏知道咱們勞苦大眾的命喲!姐姐我哪天也去釣個富二代試試!”
“就你?”
“就你這樣?”
三個女孩笑開了花,有點忘了形。
忽然,拐角處出現了一道身影,修長筆挺。女孩們直覺到什麼,一轉頭,笑容僵住。來人風度翩翩,嘴角一抹恣意的笑容,帶著絲玩味,眼睛卻像是沒有看見她們似的,徑直從她們身前走過,轉過另一個拐角,消失了。
半晌後,要嫁富二代的女孩終於發出一聲喟歎,“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這個看起來比今天來的那個更帥,也更有錢。”說著,將兩掌一合,眼睛一斜,開始發花癡,“哎,你們還別說,在這種地方上班,來來往往的富人還真不少,說不定啊,還真給我釣到一個!”
話音未落,頭上挨了兩個爆栗。
“你就做的花癡夢吧你!”
“哎,不對啊,剛剛那是個男人吧?他怎麼往女洗手間方向去了?”
說到這,幾個女孩麵麵相覷,走廊裏彌漫著怪異的靜謐。
洗手間裏,水龍頭大開著,水流四散,濺起白花花的水花。
秦旖旎彎著腰身,雙手捧水,使勁地洗著臉。一次,兩次,……無數次後,她似乎還是覺得不夠,一張臉都已經被她洗得紅了,隻是雙唇已經有些泛白。
想起剛才那一幕,她的這個動作就停不下來。
她正要起身之際,一股力道一帶,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前傾,楊明遠的臉本就近在咫尺,那一刻她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心中驚訝一閃而過,唇已經貼到了楊明遠的臉上。
瞬間,腦海裏一片空白。
自從五年前鬧翻,他們再未有如此親密的舉動,而且,她覺得再不會有了。心裏仿佛被蝶翼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些曾經的記憶紛紛擁擁而來,帶著少女時代特有的迷夢,帶著她獨自沉淪的清甜,翻飛飄轉,如夢似幻。
她就這樣空白了,怔住了。
心內忽而一痛,猙獰地撕開了她的心。溫柔被惡毒取代,真心為假意驅趕,偽善剝開真麵目,露出真實的、血淋淋的陰謀真相。
那日,是父親秦展鵬的頭七剛過的第一天。她在父親墳頭守了整整一天,怎樣都不願意離去。因為她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這世上她最親的人已經離開了她。自此,楊明遠成了她唯一的親人。
但她想不到的是,那時她視作唯一親人的楊明遠,也正在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