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鍾都微微斜倚在椅子上,眼睛微眯,漠不關心地說道:“我無妨,一切問四哥。”
來過落玉軒幾次,與琴歌也算是舊識,而且斛律恒伽也頗為欣賞她,於是此時他十分和善地笑:“不如我為姑娘作一首詞,姑娘即興譜曲,可好?”
“四公子願意寫詞,琴歌自是樂意之至。”琴歌婉約一笑,便吩咐身邊的丫鬟前去取筆墨紙硯。
高綰靈從縫隙裏看得雙眼直瞪,宇文玥見狀,便輕輕地加了一把火:“我看這琴歌姑娘長得又貌美,才情也好,難怪斛律恒伽對她高看一眼,他們倆倒是登對。”
“玥姐姐!”高綰靈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他們哪裏登對了?!”
“我是就事論事,他們再發展下去就更登對了。”宇文玥無辜地看著高綰靈。
高綰靈心頭火起,一時衝動,想都沒想便衝出房間,徑直撞開了隔壁雅閣的大門。
宇文玥緊隨其後跟了過去,隻見琴歌完全愣住了,斛律恒伽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而斛律鍾都卻事不關己地微微睜開了眼睛。
撞開門,高綰靈的氣焰一下子滅掉,此時她不敢看斛律恒伽,臉頰有些微微發紅,偏開臉,支支吾吾編不出一個好的解釋。
倒是琴歌率先一聲輕笑打破尷尬:“想來高姑娘是來找孝瑜公子的吧?真是不巧,孝瑜公子方才被皇上召進宮了,琴歌知你與恒伽公子、鍾都公子相熟,你們慢慢聊,琴歌便先行退下了。”
宇文玥不禁對她多打量了一番,這琴歌不僅貌美有才,還是個聰慧而本分的姑娘。這年頭,無論是不是賣藝不賣身,進了青樓,在外人眼裏,身份便低人一等。青樓裏的女子,莫不想著一朝攀上富貴人家,從此拋卻這個尷尬身份。而琴歌和高家與斛律家兄弟都相交多年,若是她存了那份心,可能早就脫出青樓了。不知為何,宇文玥看著琴歌漸漸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她有自己的堅守,她也許……在等一個人。
而高綰靈自琴歌走後,卻還是猶自臉紅,說不出話來,剛剛太過魯莽,現在可怎麼解釋?
宇文玥覺得現在該是自己出馬的時候了,在她和斛律鍾都的目光注視下,高綰靈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的。與其現在這樣支支吾吾,不如單獨對著斛律恒伽支支吾吾,也許兩人就因這件事成了呢?那她宇文玥可得要杯媒婆酒喝喝!
“斛律鍾都。”她喊了一聲。
斛律鍾都抬眼看她,眼中閃著疑惑,似在等待她回答。
“呃,那個、那個高長恭托我帶你去個地方,他在那兒等你,有事與你商談。”
斛律鍾都倏然起身,走過她身邊,輕聲說道:“走吧。”
宇文玥向斛律恒伽示意之後,不管某個俏臉微紅的丫頭,徑自走了出去,幾步追上了斛律鍾都。
這斛律鍾都長得著實好看,隻是性子太淡漠,而且不喜歡說話,宇文玥走在他旁邊,都能隱隱感覺到他露出來的疏離。
“其實……”宇文玥準備解釋。
斛律鍾都悠悠地打斷她:“我知道,長恭並沒有找我,你隻是想為綰靈和四哥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宇文玥頓了一下:“那你既然知道綰靈對斛律恒伽的心思,那你為何不主動出來?”她沒開口請他出來時,他眸子微睜,似乎並不想移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