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已經嚇怕了,說他一個人害怕,非要讓我們陪著他一塊兒過去。
章旭明搖頭說他晚上還有其他事情,我也隻能自告奮勇的站出來,陪老餘把這隻骨灰罐送到之前上車的地方。
老餘家這股味道有點兒衝鼻,我不打算待上一整天。告訴老餘我在店裏等著,讓他晚上來店裏喊我就成了。
臨走前,章旭明交代老餘,把那兩麵鏡子給砸碎扔了,然後再把灌滿了尿液的骨灰罐清洗幹淨。
從老餘家出來,章旭明拍了拍胸口:“周一澤,我搞得還像那麼回事兒吧?”
我點頭說:“看起來非常專業,你別告訴我在老餘家說的那番話都是你胡編亂造出來的。”
章旭明冷哼說:“咋可能,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如果真沒辦法解決,我就會扭頭走人,不敢耽誤了別人。”
我沒有找茬,想著問:“告訴老餘這個陣法的人應該不一般,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遺落骨灰罐的這個人應該是故意為之。”
章旭明讚同說:“的確,如果老餘撿回骨灰罐的時候有骨灰,他肯定不敢把骨灰罐給他兒子當尿壺用。可這拿回來沒有骨灰,是有人做局讓老餘帶回來,怕是想要把晦氣帶到他們家裏麵去。”
我犯了起了難,章旭明接著說:“老餘家擺著的那個陣法看起來不起眼,但也是黑茅邪術,我剛做堪輿先生的時候見過一次,雖然不是啥厲害的陣法,但也非常毒辣。”
這又是黑茅邪術,我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和章旭明回到了聖德堂,我這才騎著電動車回到店裏。
金智美這段時間迷上了手機直播,有事兒沒事兒就拿著手機做直播。我回到店裏,她隻是衝著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又拿著耳麥,一個勁兒的說著‘老鐵雙擊666’‘進來的老鐵點個小紅心’。
晚上十點多鍾,我還在和周公稱兄道弟的時候,老餘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我店門口了。
穿好衣服把老餘請了進來,他一進門就唉聲歎氣,說這個家算是毀了,不斷向我訴說這他在家裏的地位低下。
我安慰了兩句,見沒有什麼效果也不吭聲。這種負能量聽多了,會讓我產生婚前恐懼症。等到十二點整,我起身打斷老餘的哭訴,讓他現在就和我去把骨灰罐送到上原來上車的地兒。
在路上,老餘說遺落骨灰罐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上車的時候拎著一隻行李箱,懷裏抱著這隻骨灰罐。
當時他在路邊休息,那男人敲開他的車門,神情慌張的上了車,也沒說個具體的地址,而是讓他在城裏麵先轉悠一圈,最後在一條黑燈瞎火的胡同口下了車。
老餘的形容不得不讓我往壞處去想,有些人遇到家人生了重病或者黴運不斷的時候,會把錢用紅紙包起來,然後扔在路邊。
誰若是將錢給撿走,就等同於收了別人的賣命錢,會帶走一部分疾病或者黴運。這個遺落骨灰罐的男人應該也是這個想法,但不扔錢卻扔一個骨灰罐,讓我想不明白其中關係。
開了半個鍾頭的夜車,我們來到郊區荒無人跡的馬路邊上。
這地方我雖然是第一次來,但老遠就看到一座火葬場閃爍著的彌紅燈。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納悶問:“你那天晚上就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睡了一覺?”
老餘苦笑:“是啊,那兩天我生意太好了,晚上又被我老婆逼著出來跑車,我怕在市區睡覺有客人來搭車就來到這裏了,可還是遇到了乘客,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笑道:“看來生意好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老餘歎了口氣,拿著那隻骨灰罐開門下車。把骨灰罐放在路邊,就匆匆忙的上車疾馳而去。
我們倆誰都沒有回頭去看,疾馳了五分鍾,我看到老餘額頭滲透的汗珠滴滴落下,把他的衣領都給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