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逸自一方角落走出,一片淡清清的月光,灑到他底身臉上來。彎彎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西垂掛著,距離月尾不遠正綴著那顆閃亮的小星星。人影一閃,再看已至南宮靈床邊,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眼眸中露出幾分疼惜。
南宮靈不太安穩的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覺,她伸手一抓,正好拉住了李清逸的手,滿意的勾起一個笑容,繼續沉入睡眠。
李清逸空出的一隻手替她把散落的頭發擺到耳後,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不得不承認,初聽到南宮靈遇襲,心裏有多麼大的震動,若不是常年養成的不動聲色,恐怕早就心急火燎的衝過來。李清逸俯身貼著南宮靈,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微微合目,心裏訴說道:幸好你沒事。
也是那個時候,李清逸意識到,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這個人,這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又總是惹得自己無奈的姑娘。或許南宮靈並不完美,可是她身上的那股靈氣,還有樂觀,讓他情不自禁的靠攏。曾幾何時,他發誓這輩子就算孤獨終老,也不會再把心寄托在別人那裏,好像遇到南宮靈,所有的一切都脫離正常方向了。但是,似乎又如此的甘之如飴。
若這便是命運,他這次認了,心甘情願。
門外的腳步聲傳來,是初雪回來了,在她開門時,感覺迎麵一股風吹來,眼睛習慣性的一閉,再睜開,什麼也沒有,初雪嘀咕道:“好奇怪,哪兒來的一股邪風,”邊說邊放下臉盆,走到南宮靈身旁,掬了一把水給南宮靈擦拭, 卻見她睡的比剛才安穩,嘴邊還有一抹笑意。
初雪奇怪道:“小姐這是做了什麼好夢呢。”
忙活了一陣,初雪趴在南宮靈的床邊,打著瞌睡慢慢的睡著了。
房外屋頂,一人靜立良久,直到月自西下,天空蒙蒙亮,東方地平線上出現一抹青暈,淡淡地浮著,像一縷嫋嫋的炊煙,才披著晨露,踏霧而去。
兩日後,南宮靈已經能下床了,就是動作太大還是會牽動傷口,這會兒不是她想不想出門的問題,隻能乖乖在房間裏養傷,初雪看著她跟看監獄裏的囚犯似的,哪都不準她去,什麼也不準她做,
南宮靈無聊的掰著手指頭算天數,這種日子簡直是養豬。房門咯吱一聲,南宮靈覺得胃湧起一股酸氣,實在是初雪天天叫她喝補藥,她都喝吐了,一到這個時辰看到初雪就怕。
果不其然,初雪托著個盤子進來,“小姐,該喝藥啦。”
南宮靈從窗邊移開,換了個地方坐下,隨便從桌上拿起一個盒子,扯開話題,“誒,初雪這是什麼啊?”
初雪一看,果然就放下托盤走過來,拿起來一看,回道:“啊,這個啊,我忘記和小姐說了,這是貴嬪娘娘從宮裏叫人送來的,說是無痕膏,等傷口快好了,抹上這個能祛疤,還有那個,”初雪又拿了一盒給南宮靈看,“這是惠妃娘娘送來的,雪膚肌,都是去傷口的,兩位娘娘還送了些別的補藥,都是對身體好的,可真是有心呢,”說完過去舀了一碗出來,端過來道:“小姐就別辜負大家的好意,快點喝了吧。”
南宮靈摸著胃,“等一會再喝,犯惡心現在。”
初雪緊張道:“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叫大夫?”
南宮靈擺手,“沒事,你少叫我喝點這個藥那個水的,比什麼都強。”
初雪扁嘴,“可是小姐不喝的話,怎麼能好的快呢。”
主仆二人正為喝不喝藥而爭論著,管家陸青來敲門,初雪走出去道:“陸管家,什麼事兒?”
陸青回說有貴客來找南宮靈,初雪回稟了,南宮靈叫陸青將客人帶到中堂暫候,她馬上過去。心中猜測,能來看她的,不過也就是白重文和李清逸,就讓初雪拿了套衣服換下身上的家居服,匆匆踩著步子出去。
來到門口,就看到一個人影撲過來,嘴裏喊著話:“哇,靈兒,你有沒有事啊,急死我了。”
初雪替南宮靈接住,額頭冒一層汗,這位公主真是...明知道小姐受傷了還這樣莽撞,要碰到傷口可怎麼好。
南宮靈定睛一看,高興道:“尋真,你怎麼出來了。”
李尋真收住腳步,擺脫初雪的鉗製,走過來握著南宮靈的雙手,“哎呀,你可把我擔心死了,我這兩天好說歹說,皇兄才放我出來的,怎麼樣,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