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秋天的味道濃厚起來,晚上的風呼嘯著像是野獸在怒吼。南宮靈的傷也養的七七八八,快好了。也不知怎的,今日被那個破碎的噩夢驚醒,起身坐著,全身香汗淋漓,急喘了幾口氣,眼神稍呆滯,似未曾徹底清醒,大概是前幾日病的時間長了,胡思亂想了些,才弄的這晚上噩夢連連。心裏越發悶的緊,索性伸手打開帳簾,瞧這天已微亮,也沒了睡意,竟赤著腳下了床,才感覺涼快的多了。
未驚醒初雪,自個又換了衣服,披上外衣來到銅鏡前,懶得梳妝,將發絲垂落在肩膀,開了門,走到庭院中的秋千架上,悠悠的隨風搖擺,微微眯上眼睛,頓軍沁涼舒逸。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慌亂的腳步聲響起,傳來初雪咋咋呼呼的叫喊聲:“小姐怎麼跑出來了,也不叫我一聲,”上下瞧了一眼,更緊張:“穿的這麼單薄,可如何是好,這都秋天了,若是著了涼怎麼辦,還是快些回屋吧。”
南宮靈正覺得愜意,慵懶的看了初雪一樣,意興闌珊道:“沒關係的,不要老是大驚小怪的。”
初雪心內暗自歎氣,自己真是命苦,遇上這麼任性的主,依然苦口婆心道:“小姐有所不知,這幾日天氣變化無常,街坊好些人都病了呢,昨日才聽王爺說,就連公主都病了好幾天。”
阻止了初雪的絮絮叨叨,:“公主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
初雪點頭,“前幾天的事了,王爺不讓我告訴小姐,可能是天氣反複無常給鬧騰的吧。”
南宮靈從秋千架上跳下來,往房間走去,“快給我換衣服,我要去探望公主。”
午後倦怠,然臥榻多日,李尋真卻是無心入眠,半夢半醒間,一陣猛風襲來,房門不嚴,轟然而開,睡意頓消,風卷而至,胸腔甜澀,幹咳不止,亥線慌亂奔進,輕拍背部,臉色緊張,連連跺腳:“都是奴婢的錯,沒注意房門未關嚴實,禦醫交代,萬萬吹不得風,這該如何是好。”
李尋真止了咳,移開掩嘴的素帕,淺淺一笑,“就一下無礙,”手中拿著一本書,思緒陷入回憶當中,想起那日與君莫問的對話,一時間不可自拔,眼眶又熱騰騰的。
碎步聲停在門外,亥線回稟,底下宮女來報,南宮小姐來探望公主了。李尋真一聽,揚起衣擺遮了麵,悄悄揉幹了眼眶,瞧著無什麼不妥,才撐起身子,“快請靈兒進來。”
南宮靈得到準許便急步入內,殿內藥香嫋嫋,爐中的檀香雖是衝淡了些,終究難掩一室病殤,嗅著熟悉的味道,眉頭悄悄皺了一下,隨著步子益發接近,眼看公主臉色不加,竟消瘦不少,仔細瞧了,眼眶還微微泛紅,恐怕背著人流淚了。
“靈兒...”李尋真才開口,先是咳了起來。
南宮靈坐於她床邊,聲聲咳嗽入耳,自是順手撫其背:“怎麼病了也不說一聲,這都幾天了,那禦醫是如何說的?藥可是有吃?”
想起那日禦醫看病,李尋真皺眉:“說是還得半月光景方可好,隻是吹不得風,也不能吃海味食物,這忌口也就算了,就是悶在房中出不去,可是難受啊。”
“怎麼一下子就病的那麼厲害,”南宮靈看她咳的滿臉通紅,心疼道:“個個瞞著我,要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
李尋真看到南宮靈,臉上露出幾分久違的笑意,“是我不讓皇兄說的,讓你在家好好養傷。”
說著話,便見婢子端了藥來,南宮靈接過來,柔聲道:“先把藥吃了。”
李尋真推開,“等一會兒再喝。”
南宮靈先放到一邊,等房裏隻剩下她們兩人,才猶豫著道:“是為了他吧?我剛剛入宮的時候,也聽說了一些事...”
“算了,”李尋真呼出一口氣,嘴角微微勾起,眼裏卻沒有笑意,“既然流水無情,多說無益。”
南宮靈點頭,“你能想通就好,你看重他,他就是和其他人不同的,你要是不看重他,其實他和別人也沒什麼不同,”心裏想起一句話,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有時候是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一個人的,隻是喜歡。
李尋真抿唇,良久歎道:“靈兒,我不想了,就這樣吧,”說著,眼眶泛出一點淚光,臉上倒是笑著的,她裝作開心的道:“等我病好了,帶我出去好好逛逛吧,和上次一樣,逛夜市拉,看集會,一定好熱鬧的。”
南宮靈也不去拆穿她,附和道:“嗯,過些日子就是重陽節,我們去爬山,晚上呢,還能放孔明燈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