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仰麵躺在床上一張極大的雪熊皮間,瘦弱的身軀像一朵待放的青蓮。
青稚的小臉上掛著些許憂傷,她的膚色像身下的熊皮一樣澀白,淺薄的唇兒抿一條紅線,黯淡愁困的眼波望向劉思。
“西無極的瀚海藍典嗎?”
輕狂的神態,言語中帶著嘲弄,似是有忿於劉思的無禮或是隱痛,少女眉間微蹙,不再開口說話。
“天孕珠懷,地潤春澤,無極結先天,地藏掩土有泉生,罰靈嬰,化生煉道,姹女長生。”劉思盯著少女的目光也變得讓人難以理解,嘲弄中仿佛帶著憐憫,道:“這幾句可也知道?”
段續季先前被劉思譏刺一番,平日高傲孤僻的神醫吃了癟,若不是有求於他早就已翻臉,這時又見劉思質問病中的女兒,怫然道:“謝老弟,我請你是來治病救人的,眼下討論這些是否不妥。”
劉思嘿嘿一笑,辯道:“枉你有神醫之名,不查出病因,如何治根。”
段續季對劉思臉上的笑容十分反感,偏偏又發作不得,隻氣的胡須亂顫。
姬無極眉頭輕跳,慢慢噓了一口氣,輕聲道:“爹爹,我不要他給我瞧病。”
段續季趕忙走到床邊,勸道:“乖女兒,謝兄弟為人雖然古怪了些,家傳醫術確是好得很,他能知曉你們西無極的內功法訣,更證明有辦法降服你體內的這股先天之氣。”
“剛才那段可不是什麼瀚海藍典,乃是萬年前洪荒邪道秘典血河經上的功夫。”
段續季正輕聲安慰女兒,劉思極不識時務的又冒了一句。
“你這家夥……真是氣煞老夫。”
段續季實在忍無可忍,衝著劉思直擺手,欲要將他趕出屋去。
“十錢龍涎香,七顆赤血蔻,一錢木子香,配一碗酒,煎幹,再借你金針一用。”
既然來了,劉思就已拿定了主意,一個絕妙的計劃隱然已經形成,更何況眼前形勢也不容他半途而廢,床上的少女氣浮胸腹,神堂映照,隻怕過不了幾天便會內息失控而死。自己救了她再利用她,雖失道義,也算快意恩仇。
曆經苦難的劉思自小就覺得在生命的麵前什麼都微不足道,所謂的江湖道義隻不過都是虛偽的借口與懦弱者的藉慰。
“你這是……”段續季微微一怔。
“莫不是你這莊中竟然找不到這幾位藥?還有,你煎完藥送進來,之後就沒有必要在這裏礙眼了。”
“有,……為何?”段續季反問。
劉思輕哼一聲,道:“你要瞧你女兒的身體便隻管留下。”
段續季悶哼一聲,稍一踟躇,跺了一下腳,轉身揭簾而去。
段續季出了屋子,劉思走到寬大的床邊,正琢磨如何跟躺在床上的姬無極說救她之事,眼前的少女突然嗤地輕笑一聲,勉強翻了半邊身子,背對著他,道:“我爹爹向來古怪,這幾年為了我的病更是喜怒無常,你可是第一個讓無計可施之人。”
少女柔弱的身軀輕顫,像個可愛的孩子,劉思不禁想到了妹妹小安,小安也是個愛笑的丫頭,隻是要比眼前的少女活潑的多,在死澤最後的幾個月裏,都是小安在照顧自己。在武道之上,小安是不可多見的奇才,憑借矯健的身手包攬了打獵、探路所有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