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萬坤的勸解,楊妮不自覺地怒氣橫生,語氣生硬地說:“我沒有感情用事,昨天,天時身上的傷你也看到了,這都是鐵錚錚的事實。”
“可是,你不覺得她口中所說的,王岩和陸雲天合作很奇怪麼?據我手裏掌握的信息,王岩是楚木雲的人,按道理,他不會和陸雲天走得這麼近,而且還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
楊妮聽到萬坤為王岩辯解覺得可笑:“你現在怎麼反而為王岩說話了?”
萬坤眉頭一皺,似是壓抑著什麼,良久他才開口:“我之前和王岩針鋒相對的,主要是因為你,你胳膊上那道疤,是因為他。拋開這些不談,我調查過他,他背景深厚,在當記者方麵也頗有些才華,為人清高,不至於是王天時口中那樣的人。”
楊妮聽後冷哼:“他為人清高?那你是說這都是天時撒謊挑撥,背後作惡?比起王岩,我更願意相信天時!”
萬坤爭辯:“我沒有說是王天時,隻是我懷疑她脫不了幹係。你不能幫親不幫理,她那一麵之詞,你不能全信。反倒是王岩的說法,倒是還值得推敲。”
楊妮聽了萬坤的話,刷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舉起胳膊,露出那條猙獰的傷疤,怒極反笑:“你看看,你寧願相信一個這樣的混混兒,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弱女子。果然是物以類聚,臭味相投!”話一出口,楊妮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萬坤瞬間暗淡下去的眸子,裏麵有一股哀傷迅速蔓延。
萬坤黑著臉,薄唇緊抿,楊妮感覺他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情緒。她心裏一慌,奪門而逃。
楊妮出門之後,心裏想了好幾個去處,去李子那裏,怕她問起被冤枉的事,自己無從回答。去天時那裏,怕她因為自己而再受虐待。回公交公司,又怕麵對一個月之後公交大賽的壓力,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楊妮不知不覺又來到蘇山公園。
看著公園入口處那一片小林子,楊妮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了上次在這裏被警察誤抓的事。想到這裏,也全然沒有了進去坐會兒的心思。她站在蘇山公園對麵,看著馬路上人來人往,突然覺得諾大的X市,竟然沒有一個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她不停地反思,是什麼讓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這裏。最開始,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公交司機啊,雖然工作累點,但是沒有多大的煩惱,最大的心願就是給同為司機的同仁們申請沿路建公共廁所。可是看看現在,她站在馬路邊,像個和父母走散的小孩。想到父母,心裏又是一陣痛。她突然發現,這麼多年,她竟然還一直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樣子。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聽父母的事情麼?就這麼想著,楊妮做出了決定,回大伯家。
可是她奪門而出,什麼也沒拿,搜遍周身,隻從兜裏找出五塊錢,正著急的時候,對麵來了輛公交,楊妮一看車牌自己認識,於是跑過去,上車之後好是一陣寒暄,在下車前,成功借到了三百塊錢。不僅夠了路費,還在鎮中心的商場給大大小小買了些玩具。
晚上七點半,她整理好自己,出現在大伯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