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著一件月白的儒衫,最簡單的材質,身上也僅帶著一塊玉佩。但卻依舊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隻因他那無與倫比的俊美和那渾身散發的王者之氣。街上紛紛攘攘的人群經過他身邊無一例外的都會再次回首看他,那些行走在街上的一些女子也紛紛以扇掩麵,可是眼神卻都停在他的身上。我心中感到一絲的好笑,果然是人中之龍,即使已經如此簡單的打扮,依舊不能改變其一定會被萬眾注目的事實。我看見他悠閑的走在街上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注視。他四處隨意的看著,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仿對這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街市感到滿意。是啊,他心裏應該是得意的,大羲在他的治理下國運昌盛,百姓富足,一片祥和。雖然邊境行有時有些不安定,收服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更何況朝中還有幾位讓敵人聞風色變的大將在。這次若不是裕王被彰軒帝召回改派了一個年輕的將領去鎮邊,那外族是無論如何不會侵擾我邊境的。想到裕王,腦海中就閃現出之前我們有過的交集,煙波亭外的笛聲,西子湖上荷花叢中他明亮的眼睛,還有不久之前他的那個懷抱他的承諾。我不由泛起一抹微笑,內心卻是痛苦的。兩個人沒有將來的將來,即使不願麵對,也是注定了的。我將目光收回,喝了口茶,也許,應該就趁現在還沒有無法自拔的時候,忘記那些回憶,放下對裕王的情,安安分分的做我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後,什麼都不再奢望。
“店家,可還有這臨窗的位子?”聞聲抬頭看去,是一個彪形大漢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問著,我認得他,他是彰軒帝身邊的一等貼身護衛徐征遠。我心一沉,如果他在這,那麼彰軒帝一定就在後麵了。再看街上,果然沒有了他的身影。
“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這臨窗的位子都沒有了。”小二小心的說著,畢竟這徐征遠的身形架勢讓人害怕。“沒有?那那邊那些是什麼?”徐征遠環顧了一周不滿的說。我也看了看,其實是有位子的,這小二為何說沒有呢。“您不知道麼?今日有燈會的,這些位子早就定好了。除了。。。”那小二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沒有說下去。我聽他那樣說突然想起,是啊,今日是一季一度的燈會,以前這個日子大哥一定會帶我上街看看,那場麵可不是美不勝收就可以形容的。進了宮,自己就把這個忘記了。可是,我忘記的又何止這一個,在那扇宮門在我身後重重的合上的時候,我就忘記了以前的一切,隻記得自己是淩家的女兒,隻記得自己為什麼進宮。
“沒有就算了,我們隨便找一個位子休息一會就好。”那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小心的瞥過一眼,他剛剛上來,手執一把折扇,還是帶著那副笑容說著。“主子,是奴才沒有用。”徐征遠說著,為自己沒有完成主子的意思而自責,他不在意的一揮手:“怪不得你,是我一時興起的。”說完他就在我身後的一張桌子旁坐下,小二奉上茶水。徐征遠恭敬的站在他身邊。他指著自己對麵的椅子說:“你也坐吧。”“主子,這不和規矩的。”徐征遠受寵若驚的說著,站著不動。“出來了,就不管那麼多。你站著不是也會引人注意麼。”他再次指著那張椅子:“我讓你坐你還敢違抗了不是。”他帶著戲謔的口氣說著,眼神卻透著威嚴。徐征遠坐了過去,但是還是顯的拘謹。他們要了幾個菜和一壺酒,主仆二人沒有說話,他看著遠方若有所思,徐征遠自然不敢打擾。不久他們的菜端了上來,我看了看,很簡單的幾樣,他並不是鋪張之人,不會在宮外還講究在宮裏的規格。
“主子,恕奴才多事問一句。”徐征遠的聲音傳來。“恩,怎麼了。”他的聲音中透著隨意,就如同他現在的狀態一樣。我猜他應該是偷偷微服出來散心的。
“您要找的那個人,奴才聽張德海說,找遍了都沒有。”“我知道。”他的目光看向遠方:“也許是我的幻覺吧。”他笑出聲來,卻有著點點無奈。“可是奴才還聽說,就是沒有去中宮那找。”徐征遠說中宮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我還是聽到了。聽了這話我心裏一驚,中宮,說的應該是我的坤寧宮了。“今日張德海會帶人去那看看的。”他的聲音傳來,但是我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會在那的,也不能。”“奴才不明白。”徐征遠被他的話搞糊塗了:“難道不是隻要找到就好麼,您這幾天都。。。”話沒有說完,他輕笑開去打斷了徐征遠的話:“你可知那裏住的是誰啊?”沒有等徐征遠回答,他自己說到:“那裏,住著淩雲麾的女兒。”他說這句話尤其是在說到我父親名字的時,言語冰冷,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