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寶釵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有些畏懼,寶玉雖言語溫柔,白日裏的粗暴卻使她心中蒙上陰影。
待幾人走遠了,賈母方道:“那墨丫頭雖說是個好欺負的,卻也不能太過,時不常的要哄著些,若是忠順王妃那裏生出了是非,倒黴的還是賈家!”
“是!媳婦記下了!”王夫人臉上恭謙,心中自得。打今兒起,定要那淩墨再沒得機會親近寶玉!
淩墨回了院子話也沒說便回東屋歇息了,寶玉留戀的看了她的背影。
“二爺!該歇息了。”寶釵溫柔的挽住他的手臂,拉進了西屋……
三更時分,淩墨依舊睡不著,西屋刺耳的聲音終於停歇了,她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多久,便聽門響,接著睡在外間的碧兒起身去查看,一聲低低的“二爺!”使得淩墨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全無,閉眼聽著後麵的腳步聲一步步走近。
“墨兒!”身後被子掀開,寶玉一身沐浴過後的清香,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淩墨並不出聲,假裝睡著了。寶玉也不介意,自顧自的喃喃說著話。
“墨兒,我知道你沒有睡著……你是不是怪我太懦弱了,不能為你出頭?墨兒知道嗎,我真心的喜歡過一個女子,以為能一直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我懦弱之極,不敢反抗長輩,眼見著我愛的人被府中折磨,卻無計可施,我不敢擔責任,眼瞅著幾個丫頭因為我的不羈言行而死,卻裝聾作啞……直到有一天,我愛的女子被她的未婚夫接走,殘酷的事實一幕幕揭開。可笑我整日口口聲聲願意為她出家,願意為她死,卻不敢反抗大姐姐的手諭,還想當然的覺得姐姐妹妹皆生活在一起是好事……”說到這裏,淩墨忽覺一滴水珠落在頸間,方知寶玉竟落了淚。
“現在想來,便是如願娶了她,便是害了她。與她的夫婿比起來,我就是一塊無用的蠢石頭罷了……”寶玉自嘲道。他私下裏見過水溶,祈求水溶千萬注意欲使手段爭寵的探春,水溶隻告訴他一句話:“本王生生世世唯玉兒一人,沒有心再容他物,更不會有別的女人!”做為回報,水溶告訴他嚴防薛寶釵這個女人,當初托他帶給玉兒的丸藥已被查出有毒,讓他好自為之!
“不!你不是石頭。”淩墨轉過身子,卻即刻被寶玉摟了更緊。
“如今她好,我便放心,日後也是兩個路上的陌生人罷了……可是,我既然娶了墨兒進門,就要對墨兒負責。若是她們不針對你,不算計你,倒也相安無事,畢竟,當初是我荒唐,惹下了幾個惡女人。可眼下,剛剛幾天,墨兒接連不斷的受委屈,卻讓我無地自容。墨兒,給我點時間,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我卻有自己的法子!當年,她們算計我心愛的女子,我懵懂不知,還當做好人,如今我心頭牽掛唯你,卻是在不可辜負!”寶玉動情道,言語中多了一種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