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在房裏陪她吃過晚飯,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塊紅色的絲帶,輕輕的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被信王爺牽著摟著,雖然被蒙著眼睛,但是卻一點也沒有那種無助和害怕的感覺。他們走出房門,走過迂回的回廊,走過花香味的庭院,不一會兒,他便輕手輕腳地為她解開了方巾。
這是信王府內僻靜的一方涼亭,涼亭緊挨著一片荷花池,池中荷葉露出新芽。大紅的燈籠點綴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照的周圍的空氣氤氳而迷幻。
大理石桌上,曾經勾起她無限回憶的“相思緣”安靜地躺在哪裏,悠遠而清雅。她滿臉感激和不可置信地看著信王。
信王得意地解釋道:“從那次在相思苑遇到英兒之後,我便經常過去,看看是否有機會,再碰到我心中那個撫琴而泣的女子。這樣一來二往的,就跟掌櫃熟了,昨日他聽聞我舉行婚禮,而且新娘還是那日的你,便把這古箏送與我作為賀禮。我想英兒定該喜歡,所以就沒有拒絕,今日把此琴轉贈給我的英兒,也隻有英兒配得上這麼好的琴和那麼美的愛情故事。”
她似得到稀世珍寶般,一遍一遍地愛撫著這古箏,她動情地說起父母的故事:“你知道嗎?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帶我去樂器店挑選樂器,年幼的我一把抱起了一把古箏,那時家裏並不富裕,那把古箏幾乎花去了家中所有的積蓄。我愛極了這古箏,日夜舍不得放開,不久便學成了,父母都非常高興。可是此後,經曆過一些事,我便不再彈了,現在放在家中的那古箏,應該早已經落滿了灰吧。”
信王看她一臉憂傷和暗淡,不用得心疼地走上去擁緊了她,他說道:“英兒,你所說的經曆的一些事情,是關於你的親生母親麼?聽說現在的田夫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得輕輕點點頭。信王輕聲問她:“英兒,你能否為我重新拾起古箏麼?為了這麼好的古箏,為了掌櫃和他夫人那麼唯美的愛情故事。更為了我。”
她疑問的眼光投向信王,似乎在問著:“我可以嗎?”
信王還是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朝她點點頭。她似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緩緩地走過去,悠悠地坐下,她似乎有些害怕,放上古箏的手微微地發涼和顫抖。
信王扶在她肩上的手掌緊了緊,她似乎多了些力量。一雙素手撫上了琴,玉手輕挑銀弦,時緩時急,像一隻蝴蝶在弦上飛舞,親啟朱唇,輕輕吟唱: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
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 ,
忘不了新愁與舊愁 。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 ,
瞧不盡鏡裏花容瘦 。
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 ,
展不開的眉頭挨不明的更漏
啊……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 ,
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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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 ,
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