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錦雲嬤嬤看了看她閉著的眸,欲言又止。
“怎麼了?”疲累的感覺讓她沒有睜開眼睛。
錦雲嬤嬤揮揮手,示意宮裏伺候的奴才們都退下。待宮人全都離開後方才說道:“奴婢是想知道,娘娘還打算為筎肆和小冬報仇嗎?”錦雲嬤嬤邊說著,便打量她的神色。
聞言,她倏地睜開眼:“錦雲嬤嬤,仇自然是要報的,你怎麼忽然這麼問?”
錦雲嬤嬤垂眸,道:“奴婢隻是覺得娘娘最近……”錦雲嬤嬤看了她一眼,不敢再說下去。
這是錦雲嬤嬤第一次在她麵前主動提起報仇的事,她知道雖然錦雲嬤嬤從不抱怨,但是在她心裏,對皇後亦是恨之入骨的。
她眸中閃過一絲愧疚,伸出手拉住錦雲嬤嬤正為她按摩的手,拉著她麵對著自己道:“這段時間因為小公主的事忙,確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複仇的事,但是我心裏從沒有一刻放棄複仇。關於複仇的事,我們是時候好好計劃了,你怎麼看?”
錦雲嬤嬤看她一眼,道:“奴婢以為,前段時間娘娘的以退為進已經取得了效果,要扳倒那個人,現在還差最後幾步。”
“說來聽聽看。”
“首先,娘娘應該在前朝後宮樹立威信和形象。這樣我們才能實施下一步:拉攏一些人為我們所用。”
她朝錦雲嬤嬤投去讚許的目光,點點頭道:“不錯,前麵一個多月的順承和恭維以及假意失寵,已經讓皇後對我放鬆了警惕。如今經過了王順妃產子血崩之後,雖無人敢議論,但是暗地裏都知道,是皇後故意拖延時間,致使王順妃血崩。皇後一黨估計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信任她了。我是該有所動作了。”
“那娘娘打算怎麼做?”
“今晚幫我安排,我要去鍾粹宮一趟,記得辦得隱秘些,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還有,你下去替我好好準備。三日後公主的滿月酒,作為公主母妃,我要盛裝出席。”
是夜,月色正濃,將公主哄著睡下之後,她揮揮手道:“本宮累了,要歇著了。寢殿內就留錦雲嬤嬤伺候吧,其他人都退下吧,沒事不得來打擾。”
“是!”四周宮人領命退下。
錦雲嬤嬤眼神一閃,將寢閣裏的等一盞盞熄滅掉,黑暗中,兩個身影從窗台一躍而出。
整個皇宮的燈火輝煌照不進鍾粹宮,鍾粹宮內忽明忽滅的燭火與四周的白晝一般的光亮那麼格格不入。
當她和錦雲嬤嬤一身宮女打扮站在鍾粹宮的寢閣門口時,一個白色酒壺迎麵砸了過來,錦雲嬤嬤眼疾手快,拉著她往旁邊一躲,空空如也的酒壺生生砸在門上,一陣悶響之後跌在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
隨之而來的,是方才人帶著怒意的責罵:“本宮說了不要人伺候,你們是聾了嗎?怎麼,皇上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你們這些奴才也敢騎在本宮頭上了?”
朝酒壺飛來的方向望去,是滿臉酡紅的方才人,眼角還帶著殘留的淚痕,斜斜地趴在桌子上,桌上東倒西歪著許多空了的酒壺。
錦雲嬤嬤見方才人這副模樣,正欲上前提醒,路諾歆伸手攔住,跨過那一滴細碎的瓷片,走了過去,也不說話,直接在方才人對麵坐下,錦雲嬤嬤站在她身旁牢牢地盯著方才人的動靜,生怕她一個不注意,便傷了路諾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