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氣派恢宏的院子裏張燈結彩,鞭炮與鑼鼓齊鳴。
南國的瀟湘城袁府內熱鬧非凡,今日是袁家小女兒遲來兩年的抓周的日子。
誰知,那個娃娃莫名的墜了河池,被撈上來的時候臉都青了。
就在全城的人都以為這喜事變成了喪事的時候,娃娃醒了。
娃娃大叫著,胖嘟嘟的奶娃娃四肢強有力的蹬踹著,似乎有話要說,有冤屈要申。
“哇哇哇哇……”哭得撕心裂肺。
傷心得很!
其實,隻有那個裝在小小軀體的袁可顏自己知曉,是她自己在默默的罵著,“蒼天無眼,老天不公。”
誰能想到,她的靈魂是一個已經二十五歲的現代青年,前一刻眼前一黑,下一刻就被折騰到了這個小身體裏,並且在這等科技不發達的古代,說出去誰會信?!她悲從中來,口齒不清,掛著滿嘴的鼻涕泡子在那裏大叫大嚷。
確認,才三歲。
換誰不傷心呢?!
她的麵前是一個身體敦實的奶娘,奶娘正埋頭給她換衣裳道,“丫頭,三歲了,不鬧了。咱們即將出去學習武藝了,日後可不許再哭鼻子。剛才可嚇著你奶娘了,那麼小的身子從河底下撈出來,竟然沒事啊!哎……命大哦。既然命大,咱就得去好好活著了,別哭了哦。”
“這邊的我沒死,那邊的我不知道死了沒有。”她一聲哀歎,這等狗血事竟然叫自己攤上了,不由得心底一聲長歎,淚光點點。
“丫頭,認命吧!哎,鬧也沒用,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老爺和夫人都答應了你姑姑要將你送過去呢。天底下能出來幾個像你姑姑那樣的人啊,那是厲害的人才能辦到的,老爺和夫人就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啊。哎,老爺夫人也是狠心的,這麼小就要將你送去邊塞鍛煉,這是哪家的父母啊,哎,奶娘舍不得你啊……”
袁可顏兩眼一翻,不禁想,自己這是做的什麼孽,剛穿越過來憋屈在這麼小的身體裏已經夠意思了,還要被送去邊塞鍛煉,那是哪裏,軍營還是塞外大草原?不管是哪裏,她一個奶娃娃,能鍛煉出個屁啊!
袁可顏繼續哭,撕心裂肺的哭。
“別哭了可顏,我的乖乖!以後可沒人在你耳邊嘮叨了,長點心吧,丫頭!”
“哇……”既然是孩子,那就哭出聲來吧。
她哭得差點斷了氣,為自己這慘痛的人聲哀嚎了一整夜。
可也沒能因為她的哭鬧而改變分毫。
三歲那年,她被她老爹送去了遠在邊塞做大將軍的姑姑那裏,為此她就在那裏享受了十年的人生煉獄。
她以為,人生也不過如此了,還能有更糟糕的事情麼?
索性破罐子破摔,就這麼過吧,既然自己攤上事了,那麼她就敞開了懷抱的接著,日子還要過不是?!
於是,她就在在邊塞過了足足十年的紈絝“少爺”日子,整日與那些個邊防戰士鬥誌鬥狠,打打殺殺,除了每月的葵水來臨她才知曉自己還是女人之外,其餘時間她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爺們,鐵骨錚錚的純爺們。
粗野的漢子,套馬放羊,殺人放火,打家劫舍,還好不喜歡女人,不然真的在這條不歸路上一溜煙跑下去了。
禍害了邊塞百姓十年,就這麼在她離開的那年終於打遍天下無敵手,乃至於山上的土匪都要與她稱兄道弟。
那一日,她記得極為清楚,那次是因為她帶著土匪兄弟搶了附近官府的糧倉,還擄走了幾個花姑娘,於是那位官員幾次奏折上報。
她姑姑袁湘平是那麼堅強的一個女人,她清晰的記得那日都被她氣哭了,並且是跪在山道上嗷嗷大哭,一麵哭還一麵用拳頭鑿地麵,傷心至極。
於是,終於在被她禍害了十年的邊塞軍營的某一天,她親愛的美麗動人的姑姑,親手將她扔回了瀟湘城袁府內。
可那個怎麼瞧她都覺得礙眼的老爹,在家愁了三日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將她送走。
此處可謂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少林寺。
少林寺!
少林寺!
是的,您沒看錯,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她一個姑娘家被送進了少林寺。
她曾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搞錯了性別,在她無數個夜晚裏偷偷的摸遍了自己身子之後,才確定自己真的女人身。
她感歎,她老爹眼神兒不好。
她感歎,她被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老爹當成了男兒。
她感歎,自己的悲慘早已就此畫上了人生的休止符,她已經對生死無望了。
後來,她才知曉,這個世界,還是有恨鐵不成鋼,很女不成鳳,恨她不是男孩子的家長。
就在少林寺繼續與一群和尚交流了多年的後的她,她那個老爹好似腦袋開竅了。
今日,是她該下山的時候了,五年之後的這天清晨,她老爹親自來接她,她最初聽到寺院師父這麼說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在白日剛剛升起的那一刻,她的爹爹就真的來了。